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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49:09 作者: 柒曲
    池眠的目光一直落在紀拾煙臉上,看到他無聲地流淚,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

    「你也好吵。」

    他抱胸,語氣不滿對池南景道:「誰讓你威脅煙煙的?」

    「行。」

    池南景做妥協狀:「我錯了。不過看你這麼稀罕心上人,那第二個選擇我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池眠看了他一眼,沒忍住罵了一句「神經病」。

    他立刻就明白池南景不是讓他直接殺了陸朝空,而是讓他做選擇——在陸朝空和紀拾煙里,選擇殺一個。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不說出來了,看把你的小美人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池南景笑了一下,對池眠道:「你應該很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方圓幾公里都是別墅區,根本不會有人聽到槍聲。」

    池眠居高臨下,冷冷注視著他:「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來幫你。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可就不會做選擇嘍。」

    池眠沉默了片刻:「我是沒想到,你居然還在我的俱樂部有眼線,難怪我來之前試著聯繫了顏郁沒聯繫上,你是怕他告訴我紀拾煙被你帶走了吧。」

    池南景不置可否。

    「老頭,我勸你別整這么蛾子,你最後的時間和勢力做點什麼不好非要對我的煙煙動手,你不怕你從這裡踏出去後連國內都回不了、爛死在哪個街角旮旯?」

    池南景吹了口茶,借低頭的動作掩飾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冷。

    又來了。

    從紀拾煙還在池眠身邊時,池眠就因為他做了太多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現在不在他身邊了,還是會左右他的情感。

    果然,早該除去這個禍害。

    要不是陸朝空把他保護得太好,自己何愁來到美國才能找機會下手,而現在池家已經大部分落入了池眠手裡,這是他最後威脅池眠的一次機會。

    那又怎麼樣,自己知道鬥不過池眠了,那就魚死網破,池眠不讓他好過、憑自己之前對紀拾煙做的事情也已經註定不會讓他好過,那自己也不讓池眠好過。

    如果池眠殺了陸朝空,那自己的人會立刻把紀拾煙也殺了;當然如果池眠殺了紀拾煙,他還是能放了陸朝空的,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情況。

    但不管哪種情況,他都會給池眠按個殺人罪送他進監獄。

    想爭家業,池眠還是太仁慈了些。

    他從來都不是個言而有信之人,或者說他連正常人都算不上,池南景很有自知之明。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池南景抬起了頭,臉上又恢復了和善的笑容:「你應該感謝我啊兒子,沒了最大的情敵,紀拾煙不就是你的了麼。我還特意了解過,陸朝空一死,你的俱樂部拿冠軍不是輕輕鬆鬆?事業有成美人在懷,多少人艷羨。」

    仿佛被蠱惑了一般,池眠拿起手槍,對準了陸朝空。

    第92章

    他指著陸朝空, 目光卻看著紀拾煙。

    紀拾煙也在看他,眼底是絕望、無助、哀求,淚水無聲的流著, 他知道話語此刻已經無力, 於是只能這麼看著自己, 那雙眼眸做著最後的掙扎。

    像是前一世、還在自己身邊時,每次被自己關進籠子的那般。

    池眠已經好久沒有從紀拾煙眼底看到過這種神情了——這種滿足自己惡劣的偏執與掌控欲、讓自己清晰地知道紀拾煙還屬於自己的神情。

    一時看到, 居然無比懷念。

    但原因也很簡單,現在的紀拾煙不屬於自己。

    好像池南景說的沒錯,殺了陸朝空是最一勞永逸的事情。

    池家發展到現在, 池南景自己手上沾的鮮血從來沒有少過, 自己和陸朝空爭紀拾煙, 竟然沒有想過這種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

    多好。

    愛人搶了回來, 池家沒了最大的威脅,CJ也穩坐LPL巔峰。

    池眠笑了一下,然而下一秒, 他突然轉了回來,對準池南景的額頭突然開了一槍。

    刺耳的槍聲伴隨紀拾煙的尖叫響徹靜謐的夜,鮮血混著腦漿炸了出來, 池南景的眼睜大到一半,似乎在池眠轉過身時給怔住了, 來不及訝異與震驚,額頭就瞬間被子彈洞穿。

    池眠沒有再看死不瞑目的池南景一眼,而是摸著槍桿,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你都知道煙煙在我心裡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也知道我之前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怎麼還要逼我讓煙煙難過呢。」

    「天天給我灌輸殺了人你都可以我擺平的念頭,不教點好的, 活該你自食其果。」

    「都幹什麼?」

    池眠抬頭,目光淡淡掃過周圍的保鏢:「老頭子現在死了,繼承人是我,有你們這麼拿槍指著主人的麼?」

    他把槍隨便往口袋裡一插,走向那邊,想先去開紀拾煙的籠子門。

    然而男生抱著自己膝蓋,整個人還在抖,臉色蒼白,瞳孔有些渙散,死死盯著池南景和他額頭上漆黑還在往外流的洞。

    「煙……」

    池眠一個音剛出,紀拾煙就瑟縮了一下,向後逃去。

    池眠靜靜站在那裡,而男生的眼底滿是驚恐與自我保護,兩人靜靜對視了許久許久,池眠而後妥協了,先走去了一邊。

    他蹲在了陸朝空面前,看著後者微縮的瞳孔,語氣卻無比輕鬆,仿佛剛才開槍殺人的不是自己:「見笑了,我家從上到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真不知道你當時怎麼待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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