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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43:08 作者: 阿蘭菜
希望他是個好君主吧。
「相公,丘尚書暗養死士前去刺君,可一直未能成功,我們該如何讓燕王殿下登位?」
劉緒驚奇地哦一聲,「他竟然還未停歇?」
許多人見舊主身死,大勢已去,徐瓔未追究他們,又北征告捷,派夏承烈回長安堵截奏摺,威望日增,索性安定下來過自己的日子,劉緒沒想到丘磊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
也是,齊王怎麼說也是他一手扶植的,眼看就差最後一步,誰知竟被徐瓔奪去碩果,這口氣是怎樣都難以咽下。
劉緒輕笑道:「既如此,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若有比劉緒更氣憤難平的人,那就只有丘磊了,花了大價錢養著細作死士,結果總是去而復返,空手而歸。
不知為何,派出的刺客回音越來越少,都說皇帝身邊守衛森嚴,無法近身,一去就沒了消息,再回來就是要錢。
錢,錢,錢,沒了先帝恩賞,下官賄賂,他的積蓄就要耗盡了。
沒有辦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丘磊摔了杯子,發出最後一道命令:「倘若還是殺不掉徐瓔,你們便提著自己的頭回來吧。」
細作死士傾巢而出,路途之中,刺客們唉聲嘆氣,「只怕這回尚書是不肯善罷甘休的,這該如何是好?」
「殺陛下,愧然而死,不殺陛下,亦要回去受死,不如咱們提了尚書的腦袋給陛下,替陛下了卻隱患,這樣死去就再無遺憾。」
「你說得對,尚書不仁,我們也只有不義了。」
刺客們商定結束,旋即折返。
丘磊見他們這次這麼快就回來,驚訝道:「怎麼,可有什麼遺漏之處?」
白光閃過,刺客道:「遺漏了你的頭!」
血液飛濺而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落入刺客手裡,臉上的神情定格在睜大眼睛那一刻。
「不好了,不好了,相公。」主事慌慌張張地踩過相府的門檻。
劉緒半夜被攪擾本就不好的睡眠,現在聽到這個主事的聲音就頭疼,他披了件衣服,端了一盞燈走過去,問道:「徐瓔又做了什麼混帳事?」
主事搖頭,喘著粗氣道:「不是,不是陛下,是丘尚書……」
丘磊。
劉緒眼光驟然尖厲,伸出一隻手扶住他,「別急,慢慢說,丘磊怎麼了?」
「丘,丘尚書死了,他竟在家中被割了人頭,不知誰人這麼膽大包天,敢殺害朝廷命官。丘尚書府上已經報了案,想著此事重大,下官便立即前來告知相公。」
劉緒眼皮禁不住跳了跳,差點沒站穩。
丘磊是怎麼死的?又是何人那樣大膽,敢割走他的人頭?
唯一的答案指向幽州。
這是警告?
劉緒打個寒戰,牙齒上下碰了碰,他將燈盞放置一旁,穿好外袍,「走,去見燕王殿下。」
主事愣住,燕王?不是寧王嗎?
劉緒已經離去,主事想不了那麼多,緊忙跟上。
*
賈珍珍坐在小樓上,窗戶長久以來都是閉合的,沉悶陰鬱,何崇光被關在牢獄裡,便對她的看守鬆懈了許多。
趁著老婆子打盹的工夫,賈珍珍拆了步搖簪釵,一襲輕裝,注意周圍的丫鬟僕婦,輕手輕腳地小心走動,好在無人在意,賈珍珍捂著猛烈跳動的胸口,慢慢往外挪去。
終於逃出來了。
賈珍珍的心幾乎快蹦出,她大口吸入新鮮的空氣,鼻腔里都是雪的絲絲涼意,風不大,還出太陽,就是天地朦朧,看不太清。
聽聞陛下就在萍水街,賈珍珍問了路,毅然向萍水街走去。
徐瓔看著伏跪在身前的女子,慢慢捋了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崇光的孫女在六歲時意外走丟,被賣入青樓,改名珍珍,你們在青樓結識並交好,得知她的身世後,你想幫她逃跑卻沒有成功,她被青樓假母活活打死,又將你改名,於是成了賈珍珍?」
賈珍珍頷首,柔聲道:「回陛下,正是這樣,後來一次偶然,有人認出珍珍送妾的金鎖乃何家專門為嫡孫一輩所打,懷疑妾是何將軍的孫女,於是妾被送至幽州,見到了何將軍。」
徐瓔疑惑:「那你怎麼成了他寵……」
一時之間,徐瓔拿不準具體稱呼。
賈珍珍淡然一笑,沒有在意,解釋道:「來到幽州後,妾害怕何將軍徹查,於是將真相告知,誰知何將軍得知後竟將妾買下,囚於小樓之中,不准妾向任何人吐露此事。」
「陛下,妾不願再過那樣的生活,不願再飄零無依,聽聞陛下體恤,給妾身這種人容身之處,妾便趁他們不備,逃離小樓,前來將真相告與陛下,祈求陛下能收留妾。」
徐瓔冷不防地吃到何崇光的大瓜,深深震撼了,為防止賈珍珍說出真相竟將人以那樣的身份囚禁起來,真是無恥。
寧願孫女是走丟餓死,遇到意外摔死,都不能是死在青樓中。
「行,你便留下來吧。」反正何崇光現在還在牢里待著,暫時找不上她的麻煩。
剛送走賈珍珍,又有宮女進來傳話:「陛下,有兩個女子自稱從長安而來,給陛下送禮,道陛下親眼看著禮物定然身心舒暢,特此求見。但她們堅持不肯讓人查驗所送之物,疑為刺客,是否要將她們二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