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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43:08 作者: 阿蘭菜
    夜設宴席招待北征立功之將, 地點設置在官衙內,徐瓔坐在高位,台下有樂師準備就緒,徐瓔一聲令下:「開宴。」

    絲竹管弦聲起, 廳中樂人空翻而過, 耍弄技藝, 徐瓔欣賞了一場雜技, 破碎平日裡的枯燥乏味,她有些理解為什麼那麼多皇帝前期還算勤政, 逐漸就懶怠, 轉而愛上歌舞聲樂了。

    全天工作無休止實在太可怕,辦一場馬球、蹴鞠這類娛樂活動又要找上親朋好友,才能得幾分趣味。

    雜技表演完畢, 音樂停歇, 雜技樂人退下,然而半天不見下一場,引起席上小聲議論,徐瓔大約猜到是誰, 不由揚起嘴角笑道:「各位稍安勿躁, 讓這將要出場的樂人好生準備一番吧。」

    徐瓔聯繫上系統,實時觀看仇恨值,果然在她說完那句話, 仇恨值便跳動, 上漲了一點。

    千呼萬喚始出來, 一個頭頂金燦燦紗布的「舞姬」緩緩走上大廳, 璀璨的小珠子在燈光之下顯得尤為亮眼, 舞裙勒過雄壯的身體, 席上將士酒也停住,怔怔地看著這怪異的「舞姬」。

    這人慢慢揭開紗布,茂盛的鬍鬚陡然跳出,嚇眾人一跳,再定睛一看,有人認出,驚呼道:「這不是北狄可汗嗎?」

    熊達格的臉色青白交加,但想到坦木湖那副模樣,他不禁打個冷顫,萬分糾結之下,他還是一咬牙,一閉眼,向徐瓔抱拳行禮,道:「熊達格拜見大晉皇帝陛下,為示我北狄歸降誠意,願為陛下獻舞一曲。」

    竟然真是北狄可汗,眾人大跌眼鏡,驚得手裡的酒杯滑落。

    「可汗美意,不可辜負,請開始吧。」徐瓔身體往後仰了仰,瞥見徐琅、周近他們半天沒回過神,不由暗笑。

    音樂起,熊達格開始扭動他壯碩的身軀,旋轉,跳躍,他閉著眼,畫面太美,辣得徐瓔眼睛疼,偏過頭去暗暗觀察仇恨值。

    仇恨值穩步上升,漲幅可觀,修建考棚的錢不用愁了。

    北狄可汗熊達格為皇帝獻舞的消息迅速流傳出去,據說不久後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跳此舞,對北狄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徐琅心驚:「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她好怕北狄受此刺激反攻晉朝。

    徐瓔道:「無妨,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命令熊達格獻舞,他們北狄若想一雪前恥,儘管來滄浪齋割我頭顱,我絕對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徐瓔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

    「將這些久無人居的房屋改成考棚,另外徵用周邊酒樓客棧,速度快些,沒多少時日了。」徐瓔把選好的地址交給徐琅。

    畢竟是組建自己的班底,交給周近,她不放心,思來想去只有徐琅最合適。

    徐琅挨個看過去,「好,我這就去辦。」

    徐瓔打開自己的小金庫,首先便重金徵用了幽州及周圍酒樓客棧,有敏覺的人立刻發現此事,正疑惑間,女帝下詔為冬闈修建考棚,家家戶戶都要出一人,不僅發工錢,還包三餐。

    平常人家只食兩餐,三餐也是富貴豪門的奢侈事,光是三餐就吸引了不少人。

    還有人問:「冬闈是什麼?」

    「你還不知道,我三叔的小姑的姐夫的朋友識得衙門裡的人,陛下為招賢納士,特設恩科,聽聞不限男女,不限身份,只要未曾作奸犯科,都可以去考,而且因為考棚不夠,還要限制人數,先到先得,去晚了報不上名字呢。」

    「限制人數?能報上的肯定又是那些達官顯貴家的子孫。」

    「冬闈過後還有春闈,試一試,也沒什麼大礙,而且若是現在考棚修得多,那能參加此次冬闈的人數豈不是就會增加了!」

    「你說的有道理。」

    這下不僅沒有招不到人,反而還有不少人家在官府登記的地方懇求:「我家有三個壯丁,讓其他兩個也去修考棚吧。」

    後面排隊的戳穿她:「陛下只要青年壯丁,你家那兩個,一個顫顫巍巍老掉牙,一個跛腳還要人攙扶,就別去添亂了,我家有六七個壯丁,都是小輩,年輕力氣大,最合適不過。」

    「行了,荷葉嫂,你也回去吧,你家那小輩未免太小了,七八歲的娃娃能做成什麼事,我家……」

    不同於那些百姓,讀書做官的心思都在考試上,暗地裡悄悄走動,吃吃飯,送送禮,約定一下冬闈應考名額。

    先前被徵用酒樓客棧的東家紛紛後悔,冬闈設在幽州,前來赴試的人定然不少,膽大的話,費用翻倍,大發橫財,膽小的憑著那麼多來客也能小賺一筆。

    可惜後悔也來不及,只得各自依靠人脈,將各處房產整飭出來,緊忙改裝,一時間,幽州的客棧都開到幾十里外了。

    彼時劉緒正在燕王府邸,冬闈雖然沒有正式下詔,但事關科舉大事,風聲一經傳出,各舉子旋即口口相傳,大多便都知曉了。

    又被燕王拒絕的劉緒得知徐瓔此舉頓時頭昏眼花,差點氣昏過去,急忙轉身,不顧阻攔,衝到正在自己院子裡悠閒釣魚的燕王身前,跪下道:「殿下,徐瓔竟要破除出身,壞我大晉科舉,老臣懇請殿下回到長安主持大局,不然大晉幾百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殿下!」

    燕王閉目,手執釣竿,坐得四平八穩,聽了劉緒的話他也只是平靜地說:「縱然是奴僕應試,未經正統教育,多半也是湊個數,莫非相公還怕讀過那麼多年書的舉子考不過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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