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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43:08 作者: 阿蘭菜
    坦木湖怒氣填胸,扯著嗓子怒罵,越罵越是口乾,最後渴得實在受不了,他左右張望,半夜出兵,他手下的士卒都東倒西歪地沉沉睡下,只有來回巡視的晉軍在走動。

    趁著現在沒人看,躺在破碗旁邊的坦木湖忍著扯動後肩傷口的疼痛,輕輕挪了挪位置,緩緩移到碗邊,他翻了個身,埋頭嘬了嘬碗裡的水。

    清冽滋潤的涼水滑入喉嚨,坦木湖忍不住小聲喟嘆,不知道是哪條河的水,如此甘甜。

    巡查的腳步聲靠近,坦木湖立刻翻回去,佯裝熟睡。

    一閉上眼,疲倦的身體就開始休眠,坦木湖落入美好的夢鄉。

    在夢中,他找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水從指縫溜走,十分涼爽,咕隆咕隆地灌入滿肚子水,腹下不由憋漲起來。

    坦木湖趕緊起身欲解褲帶,這時有人走近,他再另換位置,扒開草叢,不遠處就有人聚在一起閒聊,再換,又是人……

    另一頭,延節坐在帳中等候坦木湖的消息,燭火燃盡,天光大亮,終於有急匆匆的腳步聲打破這份寧靜。

    「葉護,不好了,特勤也被夏承烈捉走了!」

    延節拍案而起,難以置信地看著探子,「你說什麼?夏承烈!」

    「夏承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延節驚怒,身形不穩地往後退了退,喃喃自語。

    探子聽這話分外耳熟,似乎上一個震驚夏承烈出現的還是特勤坦木湖,不過傳消息的那人卻死於坦木湖刀下。

    場面重現,探子害怕地往後縮了兩步,問道:「葉護,我們要去救特勤嗎?」

    延節比坦木湖成熟,沒有做出怒斬探子這樣不理智的事,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冷靜道:「不,夏承烈既敢回來設伏,想必做了不少準備,我們此時去營救也於事無補。」

    「其他人,跟我走,養精蓄銳,尋找到合適時機再為可汗和特勤的生擒之辱報仇!」

    延節掩藏好眼底的勃勃野心,帶著僅餘的幾千人逃走。

    *

    夏承烈再擒北狄特勤的消息當日就送到徐瓔案前,徐瓔看完驚得跳起,詞句從牙縫裡擠出來:「夏承烈抓完老的,抓小的,一家人挺齊整啊!」

    徐琅沒聽出徐瓔話裡有話,當她在夸夏承烈,跟著讚賞道:「夏將軍外怯內勇,銳不可當。」

    一個北狄可汗已經夠驚人了,又生擒北狄可汗的兒子,夏承烈用實際行動證明沒有他抓不到的人。

    這樣一威懾,北狄哪還敢生異心,只要夏承烈活著,北狄就不敢隨意滋擾百姓,再過個十幾二十年的,便就習慣乖乖在草原放牧的生活,直接一勞永逸了。

    徐瓔呆呆地坐回椅子,她想到自己從王師里扒拉出夏承烈的場景,恨不得咣咣撞牆,又恨她那個不靠譜的父皇誤導自己:「先帝怎麼沒有重用這麼一員猛將?放在長安里積灰嗎!」

    看到徐瓔憤慨的模樣,恨先帝沒有早用夏承烈,耽誤他這麼多年,徐琅肅然起敬,若是她,她肯定只慶幸是自己慧眼識人,發現了這匹被埋沒的千里馬。

    對比一看,還是徐瓔心高悟深,難怪夏承烈會衷心為她征戰。

    徐琅埋下自己的小心思,也感慨道:「夏將軍本是輔國大將軍夏起元之子,少時便隨夏老將軍出征,素有小戰神威名,誰料在第一回 獨掌帥印的時候出了差錯,連失三城,從前的榮耀就此湮滅。」

    「好在這回出征夏將軍挽回了聲譽,重振夏氏之名。」徐琅為夏承烈的戰績高興,更佩服徐瓔的眼光與氣魄,徐瓔在一片罵聲中堅持啟用夏承烈,北征成功是君臣互依互信才有的效果。

    徐琅看徐瓔的目光更加明亮,眼中儘是讚嘆與崇拜。

    徐琅的話劈在徐瓔頭頂,她顫顫巍巍地複述出那幾個字:「小戰神……」

    怎麼之前不告訴她!

    先前徐琅只說夏承烈一直跟著他父親征戰,重點都在夏承烈失守上面,冷不丁地冒出戰神光環,徐瓔倒吸一口涼氣。

    看夏承烈那鬍子拉碴的頹喪樣,她怎麼也不能把他和「戰神」兩個字匹配在一起。

    選錯人了。

    徐瓔不由在心底哀嚎。

    她翻過《新晉史》,沒有看到夏承烈的名字,所以才沒有多想。

    徐瓏登基後,武將中最出名的是一個叫夏鵬南的人,橫戈躍馬,斬將奪旗,為徐瓏掃平西戎定北狄,立下不世之功。

    怎麼夏鵬南沒影,夏承烈大殺四方,因為改動歷史發生了偏移?

    徐瓔鬱悶,送走徐琅後把系統叫出來,問它原因,不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她不放心。

    系統沉默了片刻,最後給出答覆:「經查詢,有一定歷史偏移因素,但偏移在合理範圍內,並非夏鵬南改名,接下來宿主可以注意關於夏鵬南的消息,若無需要,不必派遣夏鵬南前往西戎。」

    徐瓔對系統的建議不置可否。

    這個夏鵬南後面擁兵自重,自立為王,如果可以找到他,提前催發他的謀逆之心,相信有他在,晉朝很快就能覆滅。

    為推進她的亡國大業,徐瓔想知道,現在這個夏鵬南在哪裡。

    《新晉史》語言精簡,只講他出身農家,是洪昌流水縣人,此外再無身份背景信息。

    是徵兵去打西戎的,還是自己主動投軍的,一無所知,史官似乎有意避開了他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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