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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37:49 作者: 唯酒
    葉校說:「那你先拍著,我去下面河沿看看。」

    太晚了,顧燕清擔心不安全,立即阻止:「不要去,和我待在一起。」

    「沒事,我很快回來。」

    她沒說去幹嗎,顧燕清以為她是要上廁所不好意思說,便放開她。葉校借著光快速跑開,到下面去了。

    他等了幾分鐘還沒看見葉校回來,便喊了一聲:「葉校?」

    那邊沒應聲,只有淙淙的流水聲,他的擔心漸漸提了上來,快速走過去,腳下的泥土是濕的,還沒到下面,便聽到葉校的一聲驚懼呼喝「啊!」

    「校校。」他飛奔過去,差點兒滑倒,河沿下沒有人,月光落在平靜的水面上,折射出清冷的光暈。

    葉校會游泳嗎?他不知道。

    但是識水性也不代表不會出意外。

    「校校!」他真的急了,背部陡然冒出汗來。

    「我在這。」葉校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站在他身後,手背在後面,臉上帶笑,「你喊什麼,我沒死。」

    顧燕清的心臟被提起來又落下去,皮膚上的針扎痛感久久無法緩解,語氣不由凶起來,「你膽子太大了,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葉校臉上笑意未斂,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仰頭說:「我的地盤,村霸能有什麼危險?」

    顧燕清對她非常無奈,「剛乾什麼去了?」

    葉校的手從背後伸過來,握著礦泉水瓶,裡面有三個光點,「我給你捉螢火蟲去了,河邊的草地上比較密集,很好捉。」

    又是一個驚喜。

    他接過她手裡的瓶子,仔細觀察著裡面的小蟲子,發光的部位在尾巴上,還有點透明,鮮活閃爍。

    短短三分鐘心情大起大落,和她在一起的狀態就像坐跳樓機,顧燕清什麼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問葉校:「知道螢火蟲發光是為了幹什麼麼?」

    葉校表示她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他像個百科全書。

    顧燕清說:「為了引|誘異性。你的行為和它一樣。」

    葉校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心裡雀躍,卻故意不接他這茬,只是貼近他抱住,「顧燕清,你開心嗎?」

    螢火蟲在瓶子裡飛,葉校在他懷裡低聲嬉笑。

    顧燕清意識到自己的眼睛發酸,但他無法解釋這一超自然的生理現象,不可思議。

    「你這提問水平,在說正確的廢話,在我這是不合格的記者。」

    他當然開心了。

    葉校也笑了下,「無論如何,我希望你每天都開心,你感覺到了嗎?」

    顧燕清覺得,不是開不開心的問題,他的眼睛濕潤,「我很幸運能夠認識你。」

    葉校看著他黑亮的眼睛,小聲表白:「你是我的驕傲,你是最好的。我要我們一直驕傲地生活著。」

    三隻螢火蟲被顧燕清放了,徵得葉校的同意。螢火蟲的壽命正常是一周,但如果在瓶子裡就只有幾個小時。

    見過就算美好了。

    回去的路上,迎著晚風,行走在小縣城裡。

    所有的情緒都隨風消逝,他身體裡遺留下來的內疚,失敗,痛苦。

    這是一個值得銘記的夜晚。

    顧燕清認識到真正的葉校。他從開始認為她理智,漠然,但是在殘酷的現實中她從未燒毀自己人性里的熱情和稚嫩。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他低聲默念這句話。

    聲音被風吹散,但是葉校聽見了,她翹起了嘴角。

    無論是逆境還是順境,她要他們驕傲地活著。

    第84章

    這個時間節點全國多地區都在降雨, 第二天他們除了帶葉海明去康復醫院,就沒有再出去過。

    南方地區有颱風,途徑S市。

    葉校在房間裡查看訂票信息, 很多航班都取消了,她勉強訂上大後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定完後隱隱擔心這個航班也會被取消。

    她的假期攏共就四天,但是天氣的事又說不準。

    顧燕清徵用了她的小書桌,在翻譯稿件。

    書桌是葉海明親手給她打的,美觀性不是特別強, 還缺了角,看到顧燕清坐在那, 她心裡莫名有股溫暖的感覺。

    他好像和她是一家人。

    訂完票, 她開始收拾東西, 這次要帶走的東西比較零碎,她怕到時候忘記了。

    手帳本在他面前的抽屜里,葉校走過去打斷顧燕清,讓他身體往後趔一趔,她要拿個東西。顧燕清依言照做, 手指忽然搭在她的手背上, 「怎麼是粉色的?」

    葉校笑了,「你是色盲麼?這是藍色的啊。」

    顧燕清有歪理:「粉藍色,不是粉色麼?」

    這種問題沒法用正常的邏輯去辯駁,葉校用左手摸摸他的喉結, 「你有意見?」

    顧燕清又捉住她的手,笑著承認道:「只是找個切入點, 想看看你的日記本。」

    葉校當然不會給他看了, 兩人的姿勢變得有些奇怪, 四隻手交纏在一起, 像無法理清的藤蔓。顧燕清厲了厲神色,其實並沒有真的想看,只是逗逗她,「校校,公平嗎,你總想摸我的喉結。」

    葉校每次聽到他這樣叫,身體裡就有什麼東西炸開。

    她抿著嘴角,「不可以麼?我很喜歡。」

    顧燕清說:「男人的喉結不能隨便摸。」

    葉校非常有求知慾:「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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