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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37:49 作者: 唯酒
沒有哪個妻子能忍受丈夫在那樣的工作環境。
他進去的時候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了,在她身邊坐下,葉校的臉有點紅,撐著下巴玩手機。
「酒喝多了?」他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沒有啊。」葉校把手機扣在桌上面,輕輕吸了吸,鼻子不是很舒服,「陳觀南追上林舒了嗎?」
顧燕清笑了笑:「什麼?」
葉校:「他不是去追人了嗎?」
顧燕清說:「應該是沒追到,他心情不太好。」
葉校眨了眨眼睛,盯著他:「你剛剛是在跟他打電話嗎?」
「嗯?」
「不然你怎麼知道他心情不好。」
顧燕清承認了,「隨便聊了兩句,沒說什麼。」
葉校沒接話了,手搭在他身後的椅背上,私心在想陳觀南肯定已經把下午的問話轉述給顧燕清了,否則他不會補充後面這一句。
氣氛忽然微妙,葉校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指尖划過他的脊背,隔著襯衫料子,碰到他背肌。
回去的路上,葉校安靜地坐著,連續揉了兩下鼻頭,包廂里煙味她聞著不是特別舒服,但是吃飯的時候沒有說。
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前面的時候,葉校忽然問:「陳觀南為什麼和林舒離婚啊?」
顧燕清挺意外葉校會問這種問題,「我不清楚。」
又說:「怎麼了,有問題嗎?」
葉校不是個八卦的人,這兩人之間有點不同尋常,不像是能相忘於江湖的樣子。但如果是價值觀不同導致的離婚,那基本上沒有複合的可能。
「他還會出國嗎?」葉校不太清楚陳觀南這種職稱的記者的工作調度。
顧燕清還是迴避回答:「不清楚。」
葉校明白了,又問:「那你還會嗎?」
「暫時不。」
「為什麼?」葉校側目看著他。
顧燕清牽住她的手,在指尖親啄了下,「因為你在這。」
然後葉校微微一笑。車廂里陷入一陣靜默里,顧燕清目視前方,鼻尖嗅到她呼吸出來的輕微酒氣,不知道喝了多少。
很多事情她都點到為止。
但葉校的問題和沉默都讓他感覺到壓力。不是不能回答,而是這堵牆來得猝不及防,他還沒有想好如何和她有效溝通。
他不知道葉校內心深處的想法,雖然她從前非常支持他,但不妨礙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妨礙她的想法隨時發生變化。
成年人談戀愛,激情是激情,理性是理性。這一點他很清楚。
從路口拐到公寓樓下的二十分鐘裡,顧燕清終於明白了「愛人比敵人危險」。
葉校是他的軟肋。
進到家裡葉校去洗澡,顧燕清顧念著她身上的酒氣,隨她走到浴室門口。被葉校摁著胸口推開,「幹什麼?」
顧燕清站在那,碰了碰鼻子,「你喝酒了,我幫你洗澡好嗎?」
「幫我?」葉校對這個形容詞持懷疑態度。
顧燕清沒有因為她的退拒而順從,他彎腰把她橫抱起來,不容置喙地道:「我喜歡幫你洗澡。」
他忽然可愛,葉校本來感覺還可以,被他抱起來後腦袋忽然暈了,天旋地轉,乾脆將額頭抵在他頸窩裡,做出吸氣的動作,濕熱的舌尖舔著他的喉結。
滿意地看到他的脖子和肩膀輕顫。
她躺進浴缸里的時候,身體舒展開,手指卻牢牢拽住他的襯衣袖口。
「你躺一會兒,我在旁邊看著你,不走。」顧燕清坐在浴缸邊說,看她的模樣還真是要醉了。
「哦。」葉校眼睛微闔,睫毛濕漉漉地墜著水霧,手指鬆開一分力道。
男人正準備直起腰,忽然,葉校手上用力一扥,水花四濺,他跟著跌落進浴缸里。
「你以為我醉了嗎?」葉校狡黠地看著他。
他的衣服都濕了,沒法再穿,當著葉校的面把貼在身上的襯衫和長褲脫了。沒生氣,但是對她也很無奈:「校校,想看我直接開口就行。不用這麼委婉,你也不是委婉的人。」
葉校感覺自己的理智沒了。
她曾經撒過的謊說被他這麼叫會失去欲望,是假的,她是想把他推倒。
謊言被識破,葉校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們抱一起躺在水裡,葉校伸手摟住他的腰,眼睛看著對方,好一會兒沒開口說話。
「那年元旦,你喝醉了。」他說。
葉校:「然後呢。」
顧燕清手指抹掉她眼皮上的水。她哭了,抱著他說了胡話,也不是胡話而是心裡話,他聽了很難受。但是現在顧燕清並不想舊事重提,因為那不是葉校想聽見的,她更不想面對失去理智的自己。
「沒什麼。」他說。
葉校說:「我現在很少會喝醉。」
顧燕清沒問為什麼,因為葉校自己會說,他俯身一點點親著她的額頭和鼻尖。
在水裡其實不好弄,她會疼,最後轉到臥室里。
葉校手臂向後撐著,任額間的汗滾進髮絲里,仰頭看著頂燈,粗略地呼出胸口堆積的氣息。
那蒙昧的燈線遠了又近。
她斷斷續續地說:「元旦那次我抱著你發酒瘋了,還咬你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燕清扶住她腰側,「這不重要。」
葉校說:「我回家的那一年多,工作很忙也很煩。無論是陪人吃飯還是為了自己解壓,我練了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