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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37:49 作者: 唯酒
段雲說:「工作上的事爸媽幫不上忙、也不懂,但是你一個人在外,一定要收斂點脾氣,別和領導同事起口角,性子別那麼直,多聽聽人家的意見。」
葉校很無力,說了聲好就把電話掛上了。
她沒有辦法和父母講自己苦惱的事,和他們說不著,因為他們不理解。
她也沒有傾訴對象,在很多個失落的夜晚,只能在睡覺的時候把散碎一地的鬥志拼拼湊湊,第二天再假裝自己是完好無損的。
隔天是周六,也正好是12月24日。
傍晚,夏童打電話問她:「待會要不要出來吃飯逛街?」
葉校說:「今天不是平安夜嗎,你不和你的男朋友一起過啊?」
夏童反問:「那你也沒和你的炮|友小哥哥在一起過啊 。」
這話令葉校無法反駁,「好吧,在哪見?」
其實,顧燕清上午給她發了條微信,提議這個周末兩人見一面,因為他元旦之後有別的事要忙,可能有段時間見不到了。
但葉校當時心煩意亂,她的鬥志還沒有拼湊好,不想以微弱姿態出去示人;況且她很清楚地記得碰見他同事的時候,她裝作不認識,他不高興了。
近一周,她都感覺不自在。
葉校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一周的平均睡眠不到五小時,繁重的工作讓她很疲倦。
於是她說自己忙,再找時間吧;這幾個字打出去的時候,她發現她的謊言總是乾巴巴的,充滿了敷衍。令人懊惱。
顧燕清給她回覆:【別太累了,要好好睡覺。】
出門前,葉校洗頭髮,化妝,去和夏童約會。
夏童一見面就忍不住笑出聲,抱怨道:「平安夜都不能打|炮,我們也太慘了吧。」
葉校面無表情地問她:「那你需要現在找個地方嗎,你需要我怎麼做?」
夏童「靠」了一聲,又問她:「這段時間睡得舒服嗎?」
葉校知道,夏童說的睡和顧燕清說的睡覺,不是一個意思。
她嘆氣:「其實很解壓,但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葉校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夏童說這種情況只能哄,沒捷徑。男人最喜歡被女人哄了,嬌氣得要命。
葉校能不知道男人需要哄嗎?可是她現在有更煩的事,完全沒心情。
而且,如果連炮|友都需要哄,和麻煩的戀愛有什麼區別?
兩人結束顏色聊天,去吃飯。
時間不晚,而且商場的聖誕氛圍太濃了,幾乎每個品牌都在做活動。葉校的手套送人了,她早上或者晚上在戶外很需要這玩意兒。
她去飾品店又挑了一雙,銷貨員小姑娘笑眯眯地給她拿了雙新的,附帶一個粉色的小盒子,繫著蝴蝶結。貼了張小賀卡,寫著:聖誕快樂。
買完出來,夏童就要拉著她往外走,說是給她的傻逼男朋友買電子產品,當做聖誕節禮物,因為她的男朋友也送了她一條四葉草手鍊。
旗艦店的工作人員給夏童介紹耳機,說是明星的聯名款。
夏童是個壕氣的人,她知道自己要買型號,什麼顏色,不需要了解有什麼功能,反正是送人的;於是她讓工作人員嘴巴歇會,她直接刷卡付錢。
葉校仍舊對這種互相交換禮物的行為不理解,想要什麼自己買不就好了,她現在沒有買東西的欲望。
但是這種掛式耳機的降噪效果很好,顧燕清在工作的時候很需要這個。他的工作檯上有一個同品牌的舊款,基本上沒怎麼用。
或許是她也在的原因,他怕聽不到她說話,就一直用airpods。
這種耳機並不便宜。
葉校臨走前又看了兩眼。
商場這天推遲到十一點關門,她和夏童逛街,喝奶茶,一直呆到十點半才回去。
夏童今晚要回家,問葉校要不要去她家睡,葉校拒絕了:「我回學校還有點事沒做完,回見吧。」
「再見哦。」
兩人乘坐不同的地鐵線分道揚鑣,葉校悶擠在嘈雜的人群里,聽著木然的播報聲,兩手空空,宛如她空蕩的腦袋。
她只坐了一站就下車了,調轉回商場,跑到那家店裡,看見工作人員正在結算等待下班,她忙問:「這款耳機還有現貨嗎?」
小哥看著她,笑了笑:「只有白色的一個了,你要嗎?」
葉校喘著氣,顧不上挑剔,「要。」
最後因為他們的計算機和pos機已經結算完畢,不方便再收款,葉校只好把錢轉給了店長,現在就把東西拿走,明天再發電子發|票給她。
她拎著紙袋子再次去地鐵站的時候,商場正巧關門,葉校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衝動型選手。
她也完全不知道用什麼名義把耳機送給顧燕清,她犯尷尬症了。是去哄他?還是藉此機會表達「一到晚上我又想和你睡了,這是我的致歉禮物。」
哪一種理由都說不出口。
但更真實的目的,是她心裡有點不痛快,想找個人說一說,不知道顧燕清願不願意聽。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為什麼要找炮|友傾訴。
等她走到顧燕清家樓下,已經沒時間糾結了。打電話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磨蹭,手也沒抖,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電話接通,傳來的男人嗓音有種沒睡醒的嘶啞感:「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