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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37:49 作者: 唯酒
「你幹嘛呢?」
「這不怪我。」葉校像是自言自語。
夏童:「姐妹,魔怔了。」
葉校輕輕嘆氣,「是他自己來勾引我的,真的不怪我。」
第09章
十月,國內大小新聞層出不窮,娛樂性的,社會性的,亟需給民意反饋的。
顧燕清接到台里的通知,去採訪一個重要的經濟人物,需要去南方出差幾天。
頭天晚上,他回了一趟家裡。十點多鐘,房子裡還是燈火通明的,顧燕清的父母都有著相當嚴格的工作時間安排,並不會太早睡覺。
進門後,保姆給他泡了一杯茶端過來,問道:「燕清,晚上要吃宵夜嗎?我去煮一點。」
顧燕清說:「不用,你去睡吧,我回來拿點東西就走,明天出差。」
保姆笑著點點頭,把客廳收拾乾淨後便回了房間。
顧燕清沒有立馬去自己房間,他的父親顧懷河坐在沙發邊看書,腿上蓋著毯子,仔細看的話,他的右腿被截肢了,毯子下那一塊是空的。
顧懷河是記者出身,他最早是九十年代B城電視台J國記者站的駐站記者,也是戰地記者,2000年後因身受重傷回國,現在是某通訊社的總編輯。
顧燕清去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顧懷河象徵性問了幾句他的工作近況,顧燕清也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幾句。顧懷河嚴格意義上並不算嚴父,他並不頑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思考,對顧燕清也沒有多加要求,兩人更像是夥伴或是朋友。
談話結束,他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有些無奈地道:「這些年J國北部衝突不斷,上周又發生了流血事件,有三個人在衝突中被打死。」
顧燕清輕輕嘆了口氣,但沒有接話。
顧懷河說:「政府軍和反對派組織對這三個人的身份爭執不休。你怎麼看?」
顧燕清沉默片刻,說:「我不知道,最近沒關注那邊的新聞。」
顧懷河無不遺憾:「只有親臨現場,才能得到新聞真相啊。」
顧燕清:「……」他目前不太想討論這些事。
顧懷河又說:「如果你拍的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
這句話其實是一個美籍戰地記者羅伯特·卡帕說的,他最終也死在了戰場上。
顧燕清還沒來得及對顧懷河的話進行解讀,趙玫便從房間裡走出來,她似乎聽不下去了,大聲打斷:「我們都知道那個國家的動盪不安,戰火紛飛,可是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你能不能不要在家裡製造焦慮了?」
顧懷河:「……」
趙玫越說越生氣,甚至上前道:「你想讓他怎麼做呢?立馬再回去嗎?」一連串的質問讓人應接不暇,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因為情緒激動都快劈開了。
顧懷河連忙道:「好了好了,不說了,話題到此為止。」
「本來就是。我知道你在那邊很多年,很牽掛那邊的情況,可是——」
等兩人和好如初,兒子已經悄然離開了。
顧燕清回到房間,深深出了一口氣,他有些疲憊,或者說是緊繃。身體裡的疼痛感,子|彈射到腳邊,炸|彈在頭頂飛過的恐慌,現在回憶起來,還是那麼真切。
但他這人很固執,骨子裡總堅持著所謂「男人本性」,無論身體還是精神上的痛苦,他什麼也不說。多大的事他都一笑而過,當沒事兒人。
當然,他認知里的「男人本性」是在滄海橫流里,鐵肩擔道義,責任和義務,臨危不亂;從來不是作為男性,從既得利益者的角度上對女性的打壓,對女性進步的阻撓,凌|辱,甚至是無能的吼叫。
女人在他這裡,只有尊重和呵護,還有欣賞。
*
葉校覺得,她應該對自己的心意做出一個決定來。
她不著急,在此之前,她需要跟顧燕清求證一些事。
但是很快,她就被一些事打臉。
周日晚上,她照常去給程夏補課,還有大半年程夏就中考了,眼看勝利在望。
快七點,家裡只有程寒一個人,他剛起床吃好飯。
葉校推開書房門:「程夏不在家嗎?」
程寒說:「今天周末,她跟燕清去吃飯了吧,要不你等等。」
「好。」葉校點頭道,已經不止一次了,程夏雖然在學習這件事上忌憚她,怵她,但這小姑娘似乎也沒有什麼時間觀念。
真要說起來,她還拿顧燕清當擋箭牌。
程寒這就準備去醫院值班了,走到玄關處換鞋,又扭頭,猶豫不決地出聲:「葉校,我跟你說點事。」
「什麼?」葉校走過去,豎起耳朵聽。
程寒說:「我媽昨天走了,小夏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你別在意。」
葉校笑笑:「好啊。」
程寒想想也覺得自己簡直多慮:「估計她也不敢跟你發脾氣,頂多跟我們鬧鬧,反正勞煩你多照顧照顧她了。」
這種話程之槐也跟她說過,不過,葉校現在還不知道程夏對沒有媽媽的陪伴,感情上有什麼障礙。可能她得找機會跟程夏好好聊一聊。
程寒走後,葉校在客廳等了大概一刻鐘,程夏才慢慢悠悠地進門。
她的臉上除了擠出一絲抱歉,解釋:「我和燕清哥在外面吃飯,路上有點堵。」之外,沒有別的情緒。
葉校說:「沒關係,收拾好過來寫作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