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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應見畫翻來覆去看那個庚帖,眉頭一直緊皺著就沒松過,匪夷所思道:「你真是狗膽包天,世尊、叔父這兩個身份對你而言什麼都不算是吧?」

    「怎麼又怪我了?」夙寒聲悶悶道,「不是怪崇珏為老不尊嗎?」

    應見畫「呵」了聲:「你就等著吧,等師尊回來又得揍你一頓。」

    夙寒聲愁得要命。

    此事完全是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敗露的,若是能再拖一拖等他恢復記憶,他定能想個法子來讓夙玄臨和大師兄安穩接受此事。

    現在可糟了,得連挨兩頓打。

    這些年夙寒聲和夙玄臨沒怎麼相處過,幼時的記憶也沒多少,最長時間的相伴也僅僅只是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罷了。

    按照夙玄臨的脾性,怕是真的會來個棒打鴛鴦。

    夙寒聲煩死了。

    但凡夙玄臨沒回來,應見畫作為大師兄都要把這事兒追究到底,如今師尊回來,這種煩心事終於不用他管。

    應見畫伸手胡亂摸了下夙寒聲的腦袋:「你自求多福吧,我先回舊符陵了。」

    夙寒聲悶悶點頭。

    應煦宗山巔時不時傳來砰砰砰的聲響,震天撼地。

    兩個大乘期的修士交手必然是山崩地裂的壯景,若不是下了結界,恐怕得將應煦宗十幾道山峰山脈給夷為平地。

    夙寒聲撐著下頜看著山頂還在交手的動靜,往後一仰,只覺得人生艱難。

    打吧打吧,反正遲早會有這遭。

    這樣一想,夙寒聲心境反而開闊不少,躺了一會見兩人暫時沒有消停的打算,索性溜達回了屋內,躺在床上用聞道學宮的弟子印去找元潛。

    元潛很快就回了道龍飛鳳舞的字。

    「元宵?!我天吶,你沒事了?!」

    夙寒聲回道:「我能有什麼事——聞道學宮有人幫我告假沒?」

    元潛不好寫字,直接傳了道幻影符過來。

    靈力相連後,元潛的虛影從弟子印中冒出,震驚道:「都什麼時候你還惦記著告假啊!現在三界聽照壁上都傳瘋了,說仙君起死回生,重回應煦宗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夙寒聲點頭。

    元潛頓時雙眼放光:「竟是真的?!少君,過幾日放旬假,我和百里能去應煦宗找你玩嗎?」

    夙寒聲「唔」了聲:「我過幾日就回學宮繼續上課了,改日吧。」

    元潛興奮不減,反正遲早有一日會見到仙君,點頭如搗蒜。

    「啥時候回來啊?」

    夙寒聲想了想:「不清楚,得看崇珏什麼時候能說服我爹了。」

    元潛突然噎了下。

    接著虛影一分為二,烏百里陡然出現,蹙眉道:「仙君知道你和世尊的事了?」

    「嗯。」夙寒聲道,「他們現在還打著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完。」

    元潛、烏百里:「……」

    兩人憋了半天,不約而同豎起了大拇指。

    「還得是你啊。」

    身處此等煉獄還能有心思惦記學宮有沒有被扣分,要是前三年他能如此認真,至於負那麼多分嗎?

    夙寒聲和兩人叨逼了半天,應煦宗山巔動靜還沒消停,看來夙玄臨的怒火一時半會消不下去。

    夙寒聲只好等。

    但等啊等,從天亮等到天黑,日月輪轉了兩個來回……

    兩人竟然還在打?!

    夙寒聲徹底受不了了,他還惦記著自己的學業,當即沉著臉御風上了應煦宗山巔。

    那常年落雪的山巔已經被刮成了「平原」,光禿禿的沒有半點雪的痕跡,山峰瞧著似乎比之前還矮了不少,不知道是誰把山頭削掉了。

    罪魁禍首夙玄臨和崇珏站在中央,渾身靈力滿溢,依然殺氣騰騰。

    夙寒聲落地後,蹙眉道:「怎麼還沒打完?——你們到底有沒有用盡全力把對方往死里打?什麼架能打兩天還沒分出勝負的,在這兒鬧著玩過家家呢?」

    夙玄臨、崇珏:「……」

    兩人修為已在三界屬於巔峰,如此交手兩日卻也靈力消耗得差不多。

    夙玄臨冷冷將靈劍收回:「不關你的事,出去玩。」

    崇珏卻是溫聲道:「不要擔心,我懂得分寸。」

    這態度,高下立判。

    夙玄臨臉都綠了。

    夙寒聲還就吃崇珏這一套,抿唇笑了下,走上前仰頭看他:「我還想著回學宮上課呢。」

    崇珏抬手將他額前的碎發拂到耳後,微微俯下身輕聲哄他:「等我和仙君『商量』完,就送你回聞道學宮。」

    夙玄臨:「……」

    當著他的面勾搭他兒子呢?!

    還要臉不要?

    夙玄臨完全接受不了夙寒聲和自己認識千年的摯友這般親親蜜蜜的黏糊樣,他嘴唇哆嗦著指著崇珏,突然往後一仰。

    ……徹底遭受不來這個打擊,暈了。

    夙寒聲:「爹!」

    崇珏:「……」

    兩人首次交鋒,以堂堂仙君被氣暈過去而結束。

    夙寒聲倒是沒想到夙玄臨如此脆弱,竟然能氣成這樣,忙不迭將人扶回去。

    夙玄臨怒急攻心,加上兩日不眠不休消耗靈力,靈台沉寂片刻便清醒過來。

    他一改之前火冒三丈的模樣,面無表情坐在那,好像已經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對整個世間生無可戀,不願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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