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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身著聞道學宮道袍的學子在一旁用留影珠錄下熱熱鬧鬧的場景,一條條往聽照壁上發,還在看著其他學宮的留言傳音笑眯眯地回應。
「是的是的,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聞道學宮又得了聞道祭魁首?哈哈哈哈感謝道友們的誇獎,我也草你大爺。」
「喲,這不是萬年老二簡諒學宮的學子印嗎?什麼,你們竟然沒有慶功宴的嘛?好可憐呀,要不要來我們聞道學宮蹭一蹭喜氣啊。」
「哈哈哈同喜同喜,祝賀你們榮獲第五!」
夙寒聲:「……」
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打嗎?
聞道學宮的師兄很有經驗,也不怕挨揍,笑眯眯在那挑事。
這種事兒往往離不開莊靈修,夙寒聲本來還想找他問問伴生樹異常的事,但是轉了好幾圈都沒見到人。
徐南銜正在和副使、蘭虛白在四望齋門口商議歷練之事。
莊靈修仍然不在。
夙寒聲左看右看,湊上前打招呼:「師兄,副使,蘭師兄安好。」
徐南銜見他跑得頭髮凌亂,隨手將夙寒聲額前碎發拂到耳後,道:「跑什麼,慶功宴好玩嗎,甲排那兒有月餅拿,再不吃就得壞了。」
夙寒聲不太喜歡吃甜膩膩的東西,搖搖腦袋說不吃。
他暫時不太想將徐南銜摻和進自己的破事兒來,沒將花苞的事告知他。
一旁躲在副使身後暗搓搓喝酒的蘭虛白探出個腦袋來,見到夙寒聲活蹦亂跳的,悶悶咳了幾聲,虛弱地說:「少君雙腿無礙了?」
蘭虛白病了幾日,昨日又偷偷跑去喝酒,今日能出門還是他說要來找莊靈修要輪椅——六爻齋沒人想和莊靈修那廝打交道,只能不情不願地將蘭虛白放出來。
夙寒聲蹦了蹦:「沒事了呢,前幾日多謝蘭師兄的輪椅。」
蘭虛白點點頭:「既然輪椅沒用了,我今日就將……」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陣木輪划過小道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
夙寒聲剛被徐南銜不由分說塞了口月餅,轉頭一看差點一口月餅渣子噴出來。
莊靈修坐在輪椅上溜達著催動靈力划過來,那張俊臉上不知被人揍了幾拳,眼尾隱約都滲出淤青,唇角也腫了夠嗆。
「喲。」莊靈修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飄」過來,隨意道,「起這麼早啊,月餅給我留幾個,我補一補。」
眾人:「……」
徐南銜詫異不已:「你……怎麼傷成這樣?」
莊靈修幽幽瞥了在旁邊笑的副使一眼:「沒事兒,晚上起夜摔了一跤。」
徐南銜伸手在莊靈修青了一塊的眼尾一按:「眼都摔到了?」
莊靈修差點「嗷」地蹦起來,微笑著咬牙切齒。
「徐不北,你想死?」
徐南銜難得見莊靈修這副慘狀,當即拍著輪椅扶手哈哈大笑:「今日慶功宴,莊狗又遭人群毆,哈哈哈哈百年難逢的好日子啊。」
莊靈修沒好氣地推開他,朝著蘭虛白道:「虛白,輪椅再借我用幾天,腿昨天跑崴了。」
蘭虛白「啊」了聲,為難道:「可是我……」
莊靈修早有準備地從腰後拿出一壇好酒,隨手丟過去。
蘭虛白一把接過,正色道:「儘管拿去用吧,不還都行。」
徐南銜在旁邊咧著嘴笑得不行,伸腳輕輕踢了踢莊靈修的腳踝:「這兒嗎?」
莊靈修一閉眼,勉強按捺住想打人的衝動,陰陽怪氣道:「別看我現在還傷著,半夜照樣能暗殺你。」
徐南銜挑眉:「行啊,我等著你單腿蹦去我齋舍。」
莊靈修:「……」
大爺的。
流年不利。
徐南銜三人沒心沒肺,都在看莊靈修熱鬧。
夙寒聲心疼得不行,蹲在輪椅旁小心翼翼扒著扶手:「師兄,是誰傷了你?這也太過分了些,我定要告去懲戒堂,為師兄討個公道。」
莊靈修乾咳一聲。
懲戒堂副使持著鞭子長身玉立,皮笑肉不笑看著莊靈修:「我就在此,莊靈修,你有何冤屈儘管同我說,我必定為你……主、持、公、道。」
莊靈修:「……」
莊靈修和楚奉寒對視半晌,突然幽幽笑開了。
「副使當真是奉公守正,我今晚瞧見晉夷遠,定然要對他宣揚宣揚副使的美名。」
楚奉寒神色倏地沉下去。
這狗東西在威脅他。
夙寒聲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迷迷瞪瞪半晌,最後還是在乞伏昭嘴裡得知,昨日莊靈修得意洋洋跑去懲戒堂看熱鬧,被一群人逮著群毆的事。
夙寒聲滿臉震驚。
罪魁禍首不逃得遠遠的,竟然還顛顛跑去看熱鬧?
怪不得被揍成這樣。
夙寒聲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真情實意道:「師兄,你真是……英勇無畏。」
莊靈修被揍成那樣卻還在笑眯眯,道:「謬讚謬讚,學宮第一罷了。」
夙寒聲:「……」
夙寒聲對莊靈修的「狗」再次有了新的認知。
慶功宴說好聽是「慶功」,實則是學子炫耀觀濤榜魁首的儀式罷了。
夙寒聲本就不是乖小孩,樂顛顛跟著玩了大半日,還跑去聽照壁上嘲諷幾句。
夕陽西下,等到最後一綹陽光落下時,已燃了整整一天的篝火重新燒起,火焰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