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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夙寒聲蹙眉。
這是什麼品種的瘋子?
她?他?又是誰?
許是知曉這是夢境,夙寒聲哪怕要被樹脂活吞了也不覺得畏懼,只是覺得自己做了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還不如再無間獄被崇珏各種折騰呢。
男人的手突然一按夙寒聲的眼睛,疼得他沒忍住痛呼一聲。
「嘶……」
那疼痛太真實了,夙寒聲愣了好半晌,才隱約覺得這似乎並不是尋常的夢,又聯想到睡之前見到的古怪花苞,眉頭逐漸皺緊。
伴生樹是從秘境中帶出來什麼髒東西了嗎?
「髒東西」似乎真的打算將夙寒聲的眼睛挖出來,覆在夙寒聲眼尾的五指一點點用力。
夙寒聲還未來得及心生恐懼,卻聽一道梵音猶如從天邊而來,將四周包裹的花苞震碎成粉色飄絮,轟然響徹耳畔。
男人的手當即化為齏粉,他的眼眸緩慢睜大,像是被人強行奪取最重要的東西,掙扎著想要朝夙寒聲撲來。
「姐……」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遽爾被梵音擊碎。
夙寒聲猛地睜開眼睛從古怪的夢境中清醒。
四周仍然枯枝遍地的床榻,並未有將他做成琥珀的樹脂。
床榻之外的主幹上,那朵花苞似乎縮小不少,正安安靜靜掛在枝頭,汲取著皎潔月光,好似有生命似的一呼一吸。
回想起夢境中那個古怪的男人,夙寒聲迷迷瞪瞪看了許久,又一頭栽到床上。
算了,大難臨頭,明日再說。
好在睡了個回籠覺並未再夢到那個奇怪男人,又被無間獄的崇珏拉著去廝混到天明。
夢中似乎沒有縱慾過度的說法,但夙寒聲一覺醒來,總覺得腰腹處也隱約有灼燒之感,想了半天才記起來……
這幾天鳳凰骨八成要發作了。
「算了。」夙寒聲心想,「聽天由命吧。」
和元潛學一學,信那什麼所謂的氣運,將一切糟心事兒都交給天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沉了也行。
今日有慶功宴,聞道學宮破例放了一日的假。
徐南銜早早就用弟子印給他傳音,讓他來四望齋旁邊的演武場玩。
夙寒聲回了音後,起身洗漱一番。
伴生樹殷勤地為他擦臉,不知是不是夙寒聲的錯覺,總覺得那古怪的花苞好似漲大半圈。
到底是什麼東西?
夙寒聲圍著那枝幹轉來轉去,盤算著要不要找個東西將這花苞剪下來試試看。
這時,門被人輕輕敲了下。
「進。」
有人推門而入,「少君晨安。」
夙寒聲回頭,眉頭一挑。
是乞伏昭。
乞伏昭昨日就聽說夙寒聲回學宮了,抓耳撓腮想要來瞧一瞧人,但夙寒聲連軸跑了半天,乞伏昭愣是沒碰上。
他翻來覆去一夜未眠,天一亮就匆匆而來。
瞧見夙寒聲的雪發真的變回烏髮,就知曉生機已恢復,乞伏昭終於鬆了口氣,面露歡喜之色:「少君身體已無大礙了嗎?」
夙寒聲點點頭,忙朝他招手:「你來得剛好,來瞧瞧這玩意兒是什麼。」
乞伏昭趕緊快步上前。
花苞瞧著像是幾片玉蘭花緊緊包裹著,漂亮又精緻,乞伏昭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正要伸手去碰,卻被夙寒聲制止了。
「別碰,會疼。」
乞伏昭溫柔一笑,心想小少君細皮嫩肉,磕碰一下八成都要叫疼,也沒放在心上,伸手去碰。
下一瞬,符紋出現,猛地震他一下。
乞伏昭:「……」
夙寒聲看著又想起昨日的疼痛,齜著牙面露痛色地看他。
「不……」乞伏昭強行將痛呼壓下去,繃緊麵皮,沉聲道,「一點都不疼。」
昨天被震得嗷嗷叫的夙寒聲登時肅然起敬。
「咳。」乞伏昭道,「瞧著好像是拂戾族的符紋,瞧不太清,要不放在光下仔細瞧瞧?」
夙寒聲畏光,遲疑好一會才將主幹驅使著落到陽光下。
但詭異的是,花苞乍一接觸日光,像是遭受重創似的,猛地在原地炸開。
夙寒聲心口緊跟著傳來一陣痛苦,疼得他捂著心口差點踉蹌著摔倒。
「唔!」
乞伏昭趕緊扶住他:「少君?!」
那疼痛轉瞬即逝,夙寒聲喉中隱約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要湧出來,他皺著眉揉了揉心口,搖頭道:「沒事。」
片刻後,那消失的花苞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陰涼處的伴生樹上。
乞伏昭這下不敢再讓日光照它了。
夙寒聲和乞伏昭蹲在地上絞盡腦汁研究半晌,還是毫無頭緒,只好收拾東西去慶功宴玩。
四望齋旁邊的演武場已撤去了旁邊的兵刃,中央篝火已架上,還未入夜就開始呼呼燒起來。
在聞道祭上燃放「仙君雷劫」的幾個弟子又開始扛著法器到處轟雷,懲戒堂的人追著他們到處跑。
也不知是誰的本事,竟然將別年年的幾十個攤位全都邀來,熱熱鬧鬧賣著琳琅滿目的吃食,離老遠都能嗅到香味。
夙寒聲嘖嘖稱奇,道:「這慶功宴怎麼還比聞道祭更熱鬧呢。」
乞伏昭笑了笑道:「主要是做給十大學宮的人看的。」
夙寒聲還在疑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見聞道學宮的聽照壁早已被人搬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