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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夙寒聲本來興致勃勃的,但一想到回去要見到徐南銜當即又慫得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師兄……師兄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莊靈修疑惑:「何出此言?」

    夙寒聲不知道要如何講,只好悶悶揪著台階縫隙里的小草一語不發。

    莊靈修注視著他好一會,笑了笑道:「不北閒著沒事生你的氣做什麼?別害怕,無論我們蕭蕭有沒有錯,那徐南銜但凡敢甩你臉色,我就揍他一頓為你出氣。」

    夙寒聲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他蹭了蹭眼尾,道:「也不能真揍他。」

    莊靈修笑吟吟地道:「好好好。」

    莊靈修這樣一頓插科打諢,夙寒聲心情也好了許多。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見兩個道修從莊靈戈院中飛快衝出,厲聲對外面守著的人道:「封鎖整個半青州!從此刻起不准讓任何人離島!」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頷首稱是,飛快前去封鎖碼頭。

    莊靈修臉色一變,霍然起身:「發生何事了?!」

    道修神色難看至極,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大公子……受傷了。」

    明明只是輕飄飄的「受傷」二字,卻讓莊靈修震在當場。

    夙寒聲:「師兄?」

    莊靈修似乎沒聽到他的話,繃緊下頜飛快衝進院中。

    剛進去就聽到莊屈的咆哮:「有人盜取聖物之血,這傷口還未癒合,賊人必定還未走遠!給我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抓出來!」

    夙寒聲微微一怔,猛地記起樓船之上,那幾個元嬰似乎曾說過……

    「活捉他,或許能用聖物的血打開無間獄的界門!」

    拂戾族接二連三尋事生非,從襲擊樓船到聞道祭「聖人」,如今莊靈戈丟失聖物血,恐怕和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偌大半青州亂成一團,傾城而出前去尋找偷盜聖物血的賊人。

    如果不是夙寒聲誤打誤撞讓莊靈戈化為人形,恐怕根本無人發現聖物血被盜。

    雖然那傷口還是新,但眾人毫無頭緒,根本不知要如何去尋找賊人。

    天色已晚,夙寒聲幫不上忙,只好跟著崇珏去待客院落休憩。

    半青州之人拎著燈挨家挨戶地去尋陌生之人,逮到一個二話不說就先下了獄,等之後再細細盤問。

    整個雲汀中一陣喧譁吵鬧。

    惟獨院落中點著燈,寂靜安寧。

    崇珏坐在連榻上垂著眸點香。

    夙寒聲趴在小案上看著他的手,腦子不知又胡思亂想了什麼,在崇珏捏著香爐蓋時,骨節分明的五指微微一捻,竟然整張臉都紅到了耳根。

    他「嗚」地一聲,一頭埋到臂彎間,羞憤欲死。

    崇珏蹙眉看他。

    想什麼呢,耳根紅成這樣?

    「叔父。」夙寒聲埋著頭,瓮聲瓮氣地開口,妄圖閒侃來打散自己心中的齷齪欲.念,「聖物血真的能打開無間獄界門嗎?」

    崇珏盤膝而坐,閉著眸撥弄佛珠,淡淡道:「無間獄鎮壓無數拂戾族,只是聖物幾滴血,無法將其徹底打開。」

    夙寒聲微微抬頭,只露出一雙眼來,眼巴巴看著他:「萬一能打開呢?那下面的人是不是就能回到人間啦?」

    崇珏不想和他孩子氣的「萬一」分辨,只道:「或許。」

    夙寒聲閒得慌,見崇珏愛答不理的架勢,小聲道:「叔父?」

    崇珏不理他。

    夙寒聲還在惦記著莊屈教了此人什麼,悄悄地撐著連榻將半個身子支起,一點點靠近崇珏,試探著道:「叔父?崇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少年人的呼吸灼熱,乍一靠近過來,崇珏撥弄佛珠的手一頓,微微張開眼睛就見夙寒聲正撐著手朝他靠近。

    放大數倍的臉驟然靠近過來,崇珏瞳孔倏地一顫,竟然下意識往後撤去。

    夙寒聲一愣。

    崇珏往後躲去後也察覺到失了態,沉著臉重新直起身,冷冷道:「放肆,對長輩直呼其名,是誰教你的禮數?」

    「我……我在給叔父道歉呢。」夙寒聲慫了,小聲道,「那句話只是我一時失言,叔父不要生氣了吧,我回去就抄三遍佛經。」

    崇珏:「你……」

    他大概懶得和夙寒聲分辨,冷冷閉上眸將佛珠撥弄得飛快,看著都要冒火星子了。

    夙寒聲不明所以,怎麼道了歉好像更生氣了?

    搞得好像他輕薄了此人似的。

    夙寒聲剛恢復生機,入了夜暫時睡不著,找崇珏閒侃又挨冷臉,只好悶悶不樂地拿出弟子印,對準徐南銜的靈力目不轉睛地看。

    他想要用靈力寫幾個字傳過去,試探試探師兄有沒有生氣,但寫寫擦擦,都大半夜了愣是一個字沒寫出來。

    就在夙寒聲愁眉不展之際,弟子印突然傳來一陣靈力波動。

    夙寒聲還以為是徐南銜,猛地從床上蹦起來,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師兄來罵他了!

    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夙寒聲爪子都在抖,無意中不知戳到哪裡,那條傳音直接鑽出來,浮在半空。

    夙少君嚇得當即屏住呼吸。

    可裡面傳來的並非徐南銜的聲音,而是烏百里的。

    「夙少君……」

    夙寒聲當即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一張餅似的攤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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