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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姘頭、情夫……
這是年僅十七歲的半大孩子該說出的話?
夙寒聲被聞鏡玉身上莫名的……很像長輩的氣場壓得一慫,但很快就雄起呲兒他。
「不許叫我的乳名!我姘頭又不是你,你管我有沒有婚約?!」
聞鏡玉:「……」
聞鏡玉的頭隱隱作痛,又想到方才夙寒聲神志不清幾欲自戕的模樣,只覺他此時八成也是不清醒的。
算了,不和腦袋發渾的孩子一般見識。
偏偏夙寒聲還在嚷嚷:「我現在清醒得很,不要以為你年長我兩歲就能端著架子訓我!我就要說,姘頭姘頭姘頭——!」
聞鏡玉霍然起身:「夙寒聲!」
很少見到這個溫和淡然的師兄這副威嚴模樣,夙寒聲當即慫得一縮腦袋,還是不服氣地小小聲地嘀咕了句。
「……姘頭。」
聞鏡玉轉身,五指下意識撥動腕間佛珠來壓抑住情緒,可拇指在食指第一指節輕輕一撥才意識到佛珠已被他收起。
他只能默念幾句靜心的佛經,省得恢復原身,按著這不聽話的孩子讓他當場跪經。
夙寒聲挑釁完也知曉不對,乾巴巴地拽緊衣裳,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那身衣袍已被鳳凰骨火焚燒,正穿著聞鏡玉的外袍堪堪蔽體。
少君更尷尬了。
方才自己當真是昏了頭,無緣無故發什麼瘋。
但仔細想想,聞鏡玉同自己無親無故,何必為了「姘頭」兩個字這麼兇巴巴地懟自己。
「這錯我只占三成,他獨占剩下七成。」
就這樣分攤好誰錯得更多,夙寒聲乾咳一聲,打算轉移話題把此事揭過。
正要開口時,他突然感覺自己肩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
伴生樹常年攀在主人身上,夙寒聲早已習慣這種異物感,可又很快反應過來,伴生樹已蔫趴趴鑽到樹下吸收土壤靈力了,不該還在身上才對。
夙寒聲疑惑地偏頭一看,一隻有他腦袋大的漆黑蜘蛛正趴在後肩,八隻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夙寒聲:「……」
聞鏡玉默念幾段佛經,打算先將夙寒聲送出秘境自己再去十三層尋不燼草。
他微微偏頭,卻見方才還吊兒郎當死不悔改的夙寒聲雙眼含著淚,渾身僵硬:「聞師兄,好師兄,救救我救救我,有蜘蛛要吃我!」
聞鏡玉蹙眉。
蜘蛛已然爬到夙寒聲肩上,也不知是什麼品種,毛茸茸的爪子露出鋒利如野獸似的利爪,正勾著夙寒聲身上的素袍。
那只是尋常蜘蛛,並不像第一層遇到的那隻刻有符紋的蜘蛛一般吃人。
但夙寒聲心裡已有陰影,被嚇得夠嗆,身體僵得一動也不敢動。
一頭雪發像是雪川流水鋪散在地上,並未生靈智的蜘蛛在他身上爬來爬去,不知從哪來的黏液順著素色衣袍往下落。
夙寒聲看著像是隨時都能口吐幽魂暈過去,奄奄一息道:「聞師兄,我知錯了。望你不要計較我方才的渾話!」
聞鏡玉眸光冷淡:「不是說很清醒嗎?」
現在又渾話了?
用不到人時,橫眉冷對呲兒人;
用得到時就開始喚「聞師兄」了。
若是再讓他這般下去,怕是長大後便是個欺軟怕硬、恃強凌弱的惡霸。
夙寒聲並無師尊教導,尋常接觸之人也只是應煦宗的尊長和幾位師兄師姐,這才剛入學幾日不至於如此學壞。
當年夙玄臨也混帳得很,到處惹是生非,三界遍地是仇敵。
難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夙寒聲能屈能伸,一緊張口不擇言道:「醉酒的人從不會承認自己喝醉啊聞師兄!我錯了我真的大錯特錯!我現在就和戚簡意解除婚約,把姘頭扶為正宮!求聞師兄救我!」
聞鏡玉:「……」
還在胡言亂語!
但見臉色蒼白的少年嚇得眼淚都要出來,聞鏡玉無奈地揉著發疼的眉心,屈指一彈。
蜘蛛輕緩地騰空而起,轉瞬落到旁側的草叢中不見了。
夙寒聲終於吐出一口氣,趕緊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撲到聞鏡玉身邊,雙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只覺得渾身還有被異物爬的詭異感揮之不去。
他本就只披一件外袍,行走間衣衫滑落,撲到聞鏡玉身上時差點赤.裸。
聞鏡玉想將他扶起,無意中手指一碰,微涼掌心似乎貼到夙寒聲微微繃緊的側腰處,冰得少年猛地一哆嗦。
聞鏡玉手一抖,猛地將手收回。
夙寒聲的褡褳不知是丟了還是被燒了,雪發披在身上堪堪遮住不該露的地方,總覺得極其不自在,像是在裸.奔。
聞鏡玉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套素袍。
夙寒聲一喜,忙雙手伸著,賣乖地笑道:「多謝師兄,如此大恩,我定要為師兄狠狠地生孩子。」
聞鏡玉眉頭又是一皺,漠然將衣袍扔到夙寒聲手臂中。
「莫要說胡話。」
夙寒聲愣了愣,接過衣裳背過身去往身上套,撇了撇嘴,心中腹誹。
「真是個老古板,連說玩笑的話都聽不出來。」
人人都知曉男人當然不能生孩子,這只是一種代表感恩戴德的誇張罷了,十大學宮說這話的學子數不勝數。
又不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古董,怎麼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