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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他故作鎮定,淡淡道:「知道,原契是從茫茫譜上流傳出去,被三界廣泛用在指腹為婚或門派聯姻上——不過已過了數千年,契也許有變動,我瞧不太出來少君和您的未……未、未婚道侶用的是哪種變形的契,更不知要如何解。」

    夙寒聲疑惑看他。

    他剛才有說要解契嗎,這人莫不是會讀心?

    乞伏昭說完也深感失言,耳尖微紅,閉著嘴一言不發。

    好在夙寒聲對情感極其缺失——哪怕前世和崇珏雙修那麼多年仍分不清情.欲和真情的區別,他並未多問,歪著頭道:「我這個鴻案契似乎會影響五感,每次見到戚簡意,便會不自覺心生愛意。」

    乞伏昭一怔:「……不對。」

    夙寒聲:「什麼?」

    「據我所知,茫茫譜上的鴻案契本契,並不會強行催生愛意。」乞伏昭擰眉,「只有一方心生愛意時,才會通過契影響另一方。」

    單單結個契就能強行讓兩個陌生人心生愛意之法,是不折不扣地違背天道法則。

    再嚴重些,可是要打下無間獄的。

    夙寒聲滿臉迷茫:「啊?」

    可他重生後一心只想宰了戚簡意,為何方才見他第一面,那愛意反而更深了?

    難道戚簡意愛他?

    夙寒聲差點笑出來。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前世戚簡意可是眼睛眨也不眨地將他打下無間獄,何來的愛?

    乞伏昭自己也是個茫茫譜的半吊子,不敢對夙寒聲打包票,只能斟酌著用詞。

    「那可能是經過數千年,鴻案契的契文變了吧。」

    等回去後,他便去鴻寶齋將所有「鴻案契」的書尋來,兩天譯它個十七八本!

    剛想到這裡,夙寒聲回頭瞥他:「馬上就是聞道祭了,好好養精蓄銳,不許回去再譯書。」

    乞伏昭:「……」

    少君……真的會讀心術不成?

    很少有人會這般禁止他譯書,乞伏昭心中微暖,耳尖似乎更紅了,微微點頭。

    「嗯,好。」

    夙寒聲沒心沒肺,很快將鴻案契拋諸腦後,回去落梧齋乖乖巧巧等師兄回來。

    子時後,長夜樓眾人才散。

    幾人喝了幾壇酒,都帶著點醉意,倒是病懨懨喝一口酒吐兩口血的蘭虛白千杯不醉,還收拾殘局將眾人帶回聞道學宮。

    徐南銜一身酒氣還不忘給夙寒聲買兩個糖人,送去了落梧齋。

    夙寒聲忙前忙後為師兄烹熱茶,接過糖人笑吟吟地舔了一口。

    「多謝師兄。」

    徐南銜大概喝得有點多,懶洋洋撐著頭:「乖。」

    夙寒聲眯著眼睛舔糖人,看起來喜歡得不得了。

    徐南銜看他吃個糖人都如此高興,回想起今晚長夜樓那一堆沒吃完的山珍海味,不知是酒後難得有了點良心,竟然莫名覺得愧疚。

    他摸了摸夙寒聲的腦袋:「馬上便是聞道祭後,從後日便開始吃齋去參加祭天大典,三日吃不得葷腥——明日放學後,師兄帶你去長夜樓吃飯吧。」

    夙寒聲舔糖人的動作一頓,仰頭眼巴巴看他:「當真?!」

    「真。」徐南銜心一軟,「算是你今日這麼乖地聽師兄話的獎勵。」

    說讓在落梧齋待著,果真半步沒離開。

    夙寒聲眼眸燦如星辰,點頭如搗蒜:「我可乖了。」

    當晚夙寒聲高興得半夜才睡,第二日精神抖擻去上學,又是聚精會神一整日,等到下學後還未等有人邀他去鴻寶齋看書,便兔子似的竄去四望齋。

    後日便是聞道祭之前的祭天大典,整個聞道學宮連帶著別年年坊市皆是來來往往的修士。

    徐南銜和莊靈修帶著夙寒聲穿過人來人往的長街。

    夙寒聲見什麼都覺得稀奇,莊靈修也樂意縱容他,指什麼就給孩子買什麼。

    沒一會,夙寒聲懷裡全是零零碎碎的吃食。

    徐南銜蹙眉:「別給他買這麼多零嘴,等會還要不要吃飯了?」

    夙寒聲仗著徐南銜昨晚那點酒泡出來的良心,訥訥道:「可是我從沒吃過這些……」

    徐南銜:「……」

    吃吃吃,買買買!

    三人一路買到了長夜樓。

    樓外的小廝正在台階上招呼客人,瞧見三人前來趕忙下台階來迎接。

    「徐道君、莊道君樓上請,昨夜頂樓的賠償費用已清點好了,帳單要寄去何處呢?」

    徐南銜和莊靈修異口同聲:「自然是簡諒學宮晉夷遠處。」

    是那條瘋狗挑起的禍端,爛攤子自然要他收拾。

    小廝不管誰付錢,反正只要拿到賠償就好,見兩人如此乾脆,樂得眉開眼笑,迎他們上了雅間。

    等到三人落座後,那小廝偏頭看了眼夙寒聲,才「喲」了聲,滿臉賠笑道:「小道君竟真的同徐道君認識,昨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還望您不要見怪。」

    夙寒聲正在拿著木籤插糖炒山楂吃,聞言迷茫抬頭看他。

    徐南銜蹙眉:「昨日?你見過他?」

    夙寒聲看了那人半晌,才後知後覺此人竟是昨晚守在門口不讓他進去的小廝,當即嚇得手一抖。

    他正要阻止,可已晚了。

    小廝殷勤地道:「是啊是啊,小道君還拿了聞道學宮的弟子印給我瞧,說想去見徐道君。加上這位小道君相貌罕見得出眾,我記得清清楚楚呢,那弟子印似乎還是個烏鵲模樣,稀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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