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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4:19:54 作者: 一叢音
「唔……楚奉寒前去別年年坊市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懲戒堂副使不在, 這群兔崽子定是撒了歡地玩鬧。嘖嘖,今日狩獵元潛得了魁首,剛得三分八成又得沒。」
徐南銜樂意看旁人笑話,拎著衣裳打算送給夙寒聲。
莊靈修腳步一頓, 突然道:「不北啊。」
徐南銜喝了頓酒,心情甚好,懶懶回頭:「有事起奏。」
「諾。」莊靈修恭敬頷首,溫聲念出聽照壁上犯事兒者的名單, 「落梧齋元潛……夙、咳夙寒聲, 飲酒、賭骰子, 情節惡劣……」
徐南銜:「……」
徐南銜好不容易回來的好心情毀於一旦,殺氣騰騰地衝去懲戒堂。
深更半夜,懲戒堂燈火通明, 到處人來人往。
徐南銜氣勢洶洶地衝進去,怒道:「誰?!誰帶壞了我蕭蕭?!」
眾人:「……」
莊靈修都替夙寒聲覺得丟人,忙不迭將徐南銜生拉硬拽到一側去,又將懲戒堂的副使叫來。
副使放出要去別年年的消息後便在齋舍睡了一白晝,養精蓄銳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在兩刻鐘內橫掃大半個學宮,逮到一群又一群尋歡作樂違背學宮宮規的兔崽子。
此時犯事者全都垂頭喪氣地站在懲戒堂內, 草草算來竟然有幾十個人。
副使持著鞭子穿過如喪考妣的人群緩步而來,氣定神閒地一挑眉:「給我帶酒了嗎?」
莊靈修將手中的酒拋過去。
一旁膽子大的新學子不服:「為何我們喝酒就要扣分?」
副使一鞭子抽過去,「啪」地一聲將青石板抽出一道白痕來,似笑非笑道:「小兔崽子,你若及冠了,將酒缸搬來學齋喝我都不攔你——都看什麼看,向酒蟲懺悔去。」
眾學子敢怒不敢言,紛紛垂頭懺悔。
莊靈修嘆為觀止:「真是壯觀。」
徐南銜冷冷看著副使:「誰帶著蕭蕭賭博,還喝酒!」
副使仰頭喝了口酒,汁液順著下巴往下滴落,紮成高馬尾的烏髮繃成一條線直直垂落,紅色髮帶上龍飛鳳舞繡著展翅欲飛的烏鵲,漂亮的淚痣為那張清冷的臉多添幾分艷色。
「據說是元潛。」
徐南銜擼袖子:「哪個是元潛?!」
副使酒量甚好,一壇酒頃刻喝完,隨手丟給一旁的學子,讓他聞味兒去吧。
「懲戒堂不得濫用私刑,給我把袖子擼下去。」
徐南銜冷笑一聲。
……將袖子擼下去了。
「你這都辦得什麼事兒?」徐南銜不耐煩地道,方才他還樂意看新學子笑話,可沒想到看熱鬧能看到夙寒聲頭上,「放假消息虛晃一槍,等他們放鬆警惕又殺過來,這法子不像你的做派,倒像是……」
他說著說著就覺得不對,突然冷冷一回頭,咬牙切齒。
「莊靈修——!」
偷偷摸摸要走的莊靈修渾身一僵,乾笑道:「哈、哈哈,為懲戒堂分憂,我輩義不容辭……就是沒想到能逮到蕭蕭。」
徐南銜:「……」
為楚奉寒分憂,給徐南銜添堵是吧?!
徐南銜氣得腦瓜子嗡嗡的,揉著眉心強忍著怒意,問副使:「蕭蕭呢?」
副使正在懶洋洋地吹指甲,隨口道:「被世尊帶走了。」
徐南銜一怔。
又被世尊帶走了?
世尊這般閒的嗎?
***
後山山階上。
夙寒聲猛地打了個噴嚏,差點搖搖晃晃從石階上跌下去。
「你走好快,等等我。」
前方的人影微微一頓,側眸看他。
夙寒聲不知道喝了幾筷子的酒,此時暈暈乎乎似夢似醒,一時腳滑「阿噗」一聲踉蹌著摔倒,手掌著地蹭了一手的泥。
他慢吞吞地爬起來,仰著頭看著崇珏垂眸看自己,努力將手伸過去,含糊道:「走不動了,背我。」
崇珏:「……」
崇珏愛潔,看著夙寒聲滿身酒氣和髒兮兮的爪子,冷冷淡淡看他,並不動。
夙寒聲等了又等沒等著,只好撇撇嘴踉蹌幾步,搖搖晃晃地撲向崇珏懷裡。
不過還沒碰到世尊衣角,夙寒聲就「嗷」的一聲,整個身子像是被一陣無形的靈力托起,晃晃悠悠飄在半空。
崇珏拾階而上。
夙寒聲飄在半空像是放風箏似的跟著他往前飛,手腳並用撲騰著,長發幾乎垂地,他口中嚷嚷道:「崇珏,崇珏,地跑我頭上了,我要被埋啦!」
兩人轉瞬便至佛堂。
世尊清修之所許是從沒這麼聒噪過,時常窩在佛堂邊聽世尊誦經的山獸鳥雀被驚得四散而逃。
夙寒聲頭朝下飛了一會,大概是胃中難受,已開始賴賴垂著手,在那「崴崴」地要吐。
崇珏將他帶去佛堂後的溫泉,將滿身酒氣的外袍脫掉。
「沐浴再睡覺。」
夙寒聲穿著褻衣坐在溫泉邊,歪著腦袋看著冒熱氣的泉水,不知在想什麼。
崇珏轉身欲走,卻聽到幾聲「咕嘟嘟」,一回頭就見夙寒聲趴在岸邊,像是只小獸似的噸噸喝水。
崇珏:「……」
溫泉從地下水翻湧而上,清澈見底倒是能入口,就是味道摻雜硫磺味,不怎麼好喝。
夙寒聲噸噸幾口後,不知是累了還是睡了,整張臉猛地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