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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56:05 作者: 龍霆
「玫玫!」秦翀叫住她,「其實你媽媽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林皖玫多少有些不耐煩,「所以呢,你還要怎麼教訓我?」
「你的親生父親宋光明因為違約欺詐和稅務問題進去了,至少有很多年他無法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你媽媽走之前已經考慮過了,如果你無法適應這邊的生活,我們就回去。」
「回去?回去之後你和那個沒人要叔叔的事情不是更丟人!」
「你和外公外婆生活。」
林皖玫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渾身都在發顫:「到最後,你還是不要我了。」
「玫玫……」
「不用說了,我聽你的。其實我知道,媽媽說過,她走了之後你也會走的。她讓我不要困住你,因為你本來就不屬於我們這個家。」
林皖玫噔噔噔的上樓去了。
趁著天氣好,秦翀本來想替白給洗個澡,劉銘宇自告奮勇要來幫忙,兩個人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貓給洗乾淨了。結果兩個人身上都弄濕了,又得把人給洗一遍。
秦翀洗完了人和貓,人都給折騰得精疲力盡了。
等他關了水出來,劉銘宇半靠在飄窗邊上,笑嘻嘻地逗弄著白給。襯衫松松的垮在臂彎里,身上的肌肉線條已經沒了,柔和的身體弧線卻比之前看起來舒服多了。沒人給他吹頭髮,他就在那兒靜靜的曬著,頭髮軟塌塌的貼在臉上,在光影離合交錯之間顯得慵懶而溫暖。
「身上濕淋淋的,別往飄窗上去啊!」秦翀扯過吹風機,徒勞地整理他的頭髮。
「你說周末要帶我和小姑娘出去玩的。」劉銘宇轉過臉來,往他的淚痣上輕輕一吻。
「周末不是還沒到嗎?我說到做到,一定會帶你們去的。」秦翀太喜歡看他這樣了,迷迷糊糊的用手指梳理他的頭髮。
「你胡說,你是想把小姑娘送回國去。我聽到你給她訂機票了,她馬上就要走了。」劉銘宇跟只貓似的舒展身體,「你明明捨不得她,又要趕她走……」
「我有什麼辦法?我喜歡她,但我不能耽誤她。其實我也很希望她是我的女兒……」秦翀想了想,「呸呸呸,我在說什麼呢。」
「我不明白,喜歡的東西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呢。」劉銘宇把臉轉向窗外,繼續享受著陽光和吹風機的洗禮。
秦翀把一人一貓伺候完了,又進浴室把自己也給洗乾淨了。出來一看,他們都已經睡著了。
秦翀沒吵醒他們,只是默默地躺在了劉銘宇身邊。
劉銘宇挪了挪身子,像是在故意給他騰地方。秦翀拍拍他的背,示意他繼續睡,劉銘宇卻伸手摟住秦翀的脖子又躺了下去。秦翀也沒反對,順著他的力氣靠著他躺下了。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這麼親密地躺在一起了。
秦翀無意識地把胳膊緊了緊,劉銘宇乾脆蜷起身子擠到他懷裡,臉龐有種像玻璃般脆弱的易碎感。
即使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了太多的意外,太多的分分合合,甚至劉銘宇已經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過往,然而兩個人還是那麼默契,默契到什麼都不用說就能明白彼此的需要。
午後的街道一片空寂,陽光通透而絢爛,兩個人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懷抱那麼大,除了彼此的呼吸和體溫以外一無所有。
一切都似曾相識,只是多了一個白給,好像就詮釋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有那麼一瞬間,秦翀想就這樣躺著直到地老天荒算了,結果一扭頭,看見劉銘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角的淚痣,喉結慢慢地滾動了一下。
「我能不能自私一次?」
「什麼?」
「我想你想得都快憋死了……腦子不好使,身體機能總沒問題吧?」秦翀咬著牙,把一臉無辜的白給送出了臥室。
秦翀很開心,開心到他覺得自己瘋了。
那麼長時間的自我約束在本能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在現實的界限與理智的約束之外,他們又一次為了彼此契合時那種極致的美好而沉淪。
下午三四點,秦翀醒了,精神百倍的要推著劉銘宇出去曬太陽。
劉銘宇比他更累,臉上雖然寫滿了不樂意,嘴上卻還是答應了:「好。」
小土丘上一年四季都生長著暗綠色的細葉草,洋甘菊、馬鞭草和其他野花野草星星點點的撒在其中,像一條織了田園小花的絨毯。
秦翀推著他上了坡,累出了一身汗:「你大爺的,遭了那麼多罪才把腿治好,竟然是為了推你上坡……」
劉銘宇望著他笑,開心得不得了。
這個時候小公園裡幾乎一個人都沒有,連流浪漢都不肯光顧。
風一過,漫山的草葉嘩啦啦的響,剛剛沁出來的汗全都幹了,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涼,看著像是要下雨了。
秦翀冷得打了個哆嗦。
劉銘宇皺著眉頭喊他:「太冷了,回去吧。」
「來都來了……」秦翀沒頭沒腦的說了半句,忽然說起了不相干的事情,「我們在一起很久了,分分合合,次數多到我自己都覺得矯情。」
劉銘宇興致勃勃的望著土丘下面的汽車,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也壓根就不感興趣。
「從來都是我在前面跑,你在後面追,我早就習慣了不去回頭,甚至總覺得是你困住了我飛翔的翅膀。等到我忽然醒悟,回過頭來看的時候,你已經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