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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56:05 作者: 龍霆
    那個女人似乎是意識到秦翀發現她了,立刻站起來就往外走。

    秦翀匆匆的做了總結,大步追了出去。

    那個女人順著外場通道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秦翀趕到的時候看到她伸手接過了一個孩子的襁褓,然後坐進了車裡。

    車子錯身而過的瞬間,她終於抬起頭來,朝著秦翀揮了揮手。

    秦翀看清了,那就是顧亞柔,她根本就沒有死。

    難怪顧亞柔的死訊並沒有傳開,她的家人沒有鬧騰。她跳樓的事情一直是沒有被印證的傳言,有的人說她死了,也有的人說她退圈了,反正她整個人就像蒸發在空氣里似的。

    也許這也是羅東生編出來的故事,她的死和羅威的失憶一樣,或許都是為了抹去一些不願意面對的過去。

    在這個圈子裡,只要不再刻意保持曝光度,短短几個月時間,她就會被信息的浪潮徹底抹去,再也沒有人記得她的存在。

    但她還活著,孩子也還活著,那就比什麼都好。

    秦翀從停車場走出來的時候,迎面來了一輛車,險些擦在秦翀身上。

    「哎,對不起對不起!」車窗搖了下來,裡面露出一張妝容精緻的臉,「哎,怎麼是你?」

    秦翀很艱難地從記憶之海里找到了有關於她的信息,這不是當初他落魄的時候宋光明指派他幫忙拍生日特輯的富家女嗎?

    富家女推開車門出來了:「沒錯,就是你,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蒙蒙啊,那次我通過明光傳媒約了你給我拍了生日特輯呢。」

    秦翀哪能不記得,那次被這富家女和她的朋友占盡了便宜,簡直都弄出心理陰影了,就是想忘也難。

    「喲,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富家女自說自話地靠過來,「別這么小氣嘛,上次是我男朋友小肚雞腸亂吃醋,我可沒有挑剔你啊。我現在已經恢復單身了,誰都管不著我了。你哪天有時間,咱們約出來單獨聊聊吧?」

    「我不認識你。」秦翀也不想跟她糾纏,索性裝傻。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這種搞藝術的還得端架子是吧?這回我再給你介紹幾個有錢的姐妹,那生日特輯都安排上。」

    秦翀冷著臉:「我真的不認識你。」

    「再跟我鬧就沒意思了啊,我要生氣了!」富家女假裝生氣地跺了跺腳,裡面恰好有個男人迎了出來。

    「蒙蒙,你在跟誰說話呢?」

    富家女趕緊給自己找補:「爸爸,我遇見一個朋友,多說了幾句。」

    男人看了秦翀一眼,立刻訝異地瞪大了雙眼:「秦導,你跟我女兒認識?」

    「她認錯人了,我不認識她。」秦翀覺得他有點眼熟,反正是剛剛在場的負責人當中一張沒多少記憶點的臉,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哎,別走啊!爸,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拍生日特輯的小導演啊,我朋友薇薇和尚恩都見過他,我真的沒有認錯!」

    「別瞎扯了,人家是國際大導,怎麼會替你拍什麼生日特輯,趕緊走,別說了!」

    秦翀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你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喘口氣都有人罵你;等你鹹魚翻身站到別人夠不著的高度,全世界似乎都在幫你維護你。

    秦翀回到酒店,累得幾乎要直接倒下,還是強打精神給玫玫打了個電話詢問近況,順便告訴她自己回去的時間。中途方長打了個電話進來,秦翀沒打算理他,結果方長卯足勁頭一直打,秦翀只好和玫玫草草說了幾句,又接了方長的電話。

    「你有事嗎?大晚上的催命呢?」

    「不是催命,是要命啊!劉銘宇老毛病又犯了,給自己胳膊上來了兩下!」

    秦翀愣了愣:「你別聳人聽聞了,這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回他下手重了,都送醫院急救了!別廢話了,我已經把醫院地址發給你了,你趕緊去看看他!」

    「他沒事吧?」秦翀剛站起來就想起了劉銘宇媽媽跪在自己面前的眼神,立刻就打了退堂鼓,「我……我憑什麼去看他?算了,要是遇上他媽媽就尷尬了。」

    「你要是能遇上他媽媽就真的見鬼了。你不知道嗎,他媽媽年前就過世了。」

    秦翀傻眼了。

    怪不得那段時間劉銘宇安安靜靜的,不是他轉了性,而是他顧不上了。

    「之前的爆料不是空穴來風,他身邊已經沒有人能開解他了,我只能陪陪他,他也不聽我的。他媽媽走了之後,他的精神狀態就越來越差了。也怪我,昨天吵完架看他還挺理智的,好像沒什麼事。今天一整天我眼皮都在亂跳,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我才想到給他的小助理打電話,沒想到……」

    秦翀把手機往兜里一揣,迎著冰冷的晚風沖了出去。

    窗外的細雪紛紛揚揚,是一個冷得很早的冬季。

    劉銘宇安安穩穩的躺在病床上,一段日子不見,他似乎瘦得更厲害了。燈光白得刺眼,把他鼻樑和下頜的弧線都勾勒得格外清晰,眉目輪廓仿佛是光影激盪造就的魔法。染血的衣衫和手臂,有種像玻璃般脆弱的易碎感。

    秦翀恍恍惚惚的,總覺得這個情景似曾相識。

    對了,是那次被劉銘宇媽媽撞破他倆的真實關係之後,她摔破了一個花瓶,飛濺開來的碎片劃破了秦翀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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