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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翀只能尬笑了。

    「好吧，那你等等，我送你回家。」

    「等會，羅正氣，我現在看不了手機，你能不能替我用微信給劉銘宇報個平安？」

    「你可以打電話呀。」

    「今天是他父親火化的日子……」

    「明白了，手機在哪兒呢？」

    「抽屜里。」

    突如其來的黑暗生活就像是把他推到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裡，秦翀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充滿了恐懼。聽到羅威一邊絮叨一邊在旁邊摸索手機的時候，秦翀心裡終於安穩多了。

    心靈脆弱的時候，能有一個信任的人陪在身邊，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翀哥，你的病況要怎麼說？說嚴重點還是說輕微點？我覺得還是說嚴重點比較好，感情是需要經營的，適當的示弱能讓感情穩固。」

    「你什麼都別說，就說我最近接洽新劇，特別忙。」

    「你不會連受傷這事都瞞著他吧？」

    「不然呢？」秦翀喘了口氣，「今天他爸火化，我不能陪著他也就算了，至少別給他添亂。」

    羅威跟著沉默了一陣：「他也沒想讓你陪啊，他身邊有李媛呢。今天發的消息你沒看到嗎？哦，你是看不到。」

    「李媛跟去了？」

    「李媛一直扶著劉銘宇媽媽呢，報導上全都說是准媳婦的姿態。」羅威好像反應過來了，趕緊又找補了一句，「你別想那麼多，他們私底下肯定是不對付的，劉銘宇爸爸這事，其實跟天海也脫不了干係。劉銘宇睚眥必報的個性，怎麼可能真跟李媛混在一起啊。不管私底下關係如何，檯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對萬客和天海都有好處……」

    秦翀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用不著跟我解釋這些。」

    羅威在一邊犯委屈：「我是想安慰你啊。」

    「我也用不著安慰。」秦翀沒來由的煩躁，「別矯情了，趕緊收拾東西，送我回家。」

    坐在車上的時候，羅威一直試圖活躍氣氛：「翀哥，你的眼睛沒有特別大的損傷，很快就會復原了。我給你找了私人醫生，這幾天你就別亂動亂走了，配合治療。」

    「羅正氣……」

    「什麼？」

    「安靜一會兒，我要想事情。」

    「哦，好。」羅威乖巧地閉上了嘴，不吭聲了。

    秦翀什麼也看不到，腦子裡也亂鬨鬨的，他自認不是戀愛腦，可是知道李媛陪著劉銘宇參加告別儀式的時候，心裡始終不是滋味。

    車子緩緩停下來，輕柔得像母親推動的搖籃。

    「到了，下車吧。」羅威喊了一聲，立刻又放低了音量，「翀哥，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吧？」

    秦翀忍不住笑了：「我又沒把你的嘴堵上。」

    羅威樂呵呵地下了車，又跑到對面去幫秦翀開門：「來，小心點。下面有草坪和花磚，別踩空了。」

    「我只是暫時看不見，你犯不著把我當成小嬰兒照顧。」秦翀大大咧咧地下車，一腳就踩空了。

    沒辦法，誰讓他除了瞎，還瘸。

    羅威上前一步，秦翀立刻發現自己以一個非常危險的姿勢騰空了。

    「翀哥，抱著我脖子，不然我使不上勁。」

    聽見這話，秦翀更彆扭了：「誰讓你抱我了？放我下去！」

    「我忘了你腿不好。現在地上有積雪，你別又凍了腿。」羅威壓根不在乎他的抗議，照樣抱著他大步往前走。

    求生欲瞬間壓過面子占據了意識的最高點，秦翀立刻伸手攬住了羅威的脖子，免得自己跟攤餅似的滾到雪地里。

    秦翀之前抱過羅威，短短几步已經精疲力盡，這次羅威翻過來抱他，倒是輕輕鬆鬆，一路上了台階又上電梯，完全沒有壓力。年輕的身體充滿了生命力，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一張拉滿了弦的弓。

    「翀哥，下來吧……哎喲！」

    「年青人體力真好。」秦翀搖著頭嘖嘖有聲，拍著羅威的胸肌感嘆，「我年輕的時候肌肉比你練得好。」

    羅威不服氣：「你是只顧好看，我這更實用。」

    秦翀被激發出了古怪的勝負欲，戳著自己的胸膛說：「不服來練練！」

    羅威忍不住笑了：「等你好了再說。」

    「我好得很！」秦翀踮著腳往前蹦了一步，腳指頭踹上了台階，疼得齜牙咧嘴。

    「翀哥……」

    羅威趕緊過來扶他，結果秦翀一伸手，先攥住了他的手腕：「我家門口的台階沒那麼高。羅正氣，這不是我家，你到底帶我去了什麼地方？」

    「你在說什麼，這裡是你家。你暫時看不見，感覺上出現了偏差，過幾天就習慣了。」羅威牽著他的手，「你摸摸，門口的綠植，消火栓箱，地墊要摸嗎？哦，只是我讓人修了暖氣。」

    「不……不用了……」秦翀越摸越懵，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熟悉的，可又有種古怪的陌生感。

    「翀哥，你在擔心什麼，我能圖你什麼啊？」

    「我真不喜歡欠人東西，上次慈善晚會的捐款，加上修暖氣的錢……」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現在還我也行。」

    「最近我手頭還是挺緊的，還錢的事就再議吧。」

    「行。」

    「羅正氣啊，想到咱們是欠債不還的關係，我心裡坦然多了……」

    羅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