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想我了？」賀庭葉問。

    江秋裊將手機放在枕邊，這個距離仿佛他們正面對面在說話，她輕輕地說：「嗯，想你。」

    「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要後天早上。」

    「那我去接你。」

    「好。」

    江秋裊這邊雖然一片黑暗，但賀庭葉仿佛能透過黑暗看到她的表情，他隱隱約約察覺出江秋裊情緒的低落，便問她：「今天錄製不順利？」

    江秋裊搖頭，又想到賀庭葉看不見，於是說：「沒有，挺順利的，就是有點累。」

    賀庭葉沉吟了會兒，思考片刻道：「你最近好像狀態是不太好，等你回來我讓沁姐給你幾天假，我陪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江秋裊笑了起來，說他：「你不上班了啊，還陪我在家休息。」

    「上班啊。」賀庭葉說，「在家上班，主業陪你。」

    江秋裊閉上眼睛，把臉貼近手機屏幕，低聲說：「賀庭葉，我好想你。」

    「怎麼了嬌氣包，又要哭了？」賀庭葉打趣道。

    江秋裊反駁：「才沒有，你是不是都不想我的，這幾天都不主動找我。」

    「哪有，我昨天給你打電話被你掛掉你忘了？」

    聞言，江秋裊癟癟嘴，不說話了。

    江秋裊心裡裝著事，怎麼都睡不著，想了想，她和賀庭葉說：「你給我唱首歌吧，我記得你以前唱歌可好聽了。」

    記得小時候她還去賀庭葉的學校看過他唱歌比賽，那個時候的賀庭葉一身少年氣，意氣風發，一身白衣站在舞台上唱了一首《塵埃落定》，那是江秋裊第一次聽他唱歌，而且還是粵語歌，當時的江秋裊覺得，賀庭葉簡直比電視裡的男明星都還要帥。

    他站在那，就發著光。

    「想聽什麼？」賀庭葉問。

    江秋裊直接說：「就唱《塵埃落定》吧。」

    聽到這首歌，賀庭葉明顯地愣了一下。

    江秋裊察覺到，問他：「怎麼了？」

    「沒事。」賀庭葉說，「好久沒唱這歌了，我找下歌詞。」

    江秋裊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聽著賀庭葉那低音微啞的歌聲傳到耳邊。

    「如愛要老實為何自欺

    如愛夠偉大為何自卑

    如自問未能容許抑鬱不理

    不要再說喜歡你

    如你已應驗甜蜜夢境

    塵埃縹緲間早已落定

    從出生當天角色早已禮成

    只可合照縮影」

    賀庭葉的粵語咬字十分標準，又帶著他特有的腔調，在夜晚低吟淺唱時總像是在訴說著耳邊情話。

    曾經的江秋裊只看得見在台上唱歌的賀庭葉，沒怎麼去聽這首歌的歌詞，而現在她終於認認真真體會了一番歌詞中的情感，她不知道賀庭葉的這首歌是不是唱給她的，但是她已經從賀庭葉的歌聲中體會到了他曾經的心境。

    江秋裊也明白了剛才那一瞬間賀庭葉的怔愣是因為什麼。

    就像歌詞中的那一句【無名義給你快樂不必兜轉無權去把驚擾你的心捧起贈給你】，那時的賀庭葉該是多少的小心翼翼，想她知道，卻又怕她知道。

    一曲結束，兩人都沒有說話，時間一時慢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秋裊。」

    「嗯？」

    賀庭葉說：「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

    江秋裊睜開眼，「什麼事？」

    「我其實比你想像的要更早喜歡上你，是從小到大，在很早很早之前，你還是個小朋友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很奇怪？」

    江秋裊心口一酸，她想說，她知道了，在看到他的日記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不奇怪。」

    江秋裊彎起嘴角，聲音溫柔，「賀庭葉，謝謝你這麼一直堅定地喜歡著我，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感謝他的堅定與偏愛，從一而終，未曾改變。

    臨睡前，江秋裊說：「老公，我明天給你一個禮物吧。」

    「什麼禮物？」

    「你明天就知道了。」

    ——

    第二天江秋裊小心翼翼地結束了錄製，收工後她全副武裝一起和沁姐去了一所私立醫院，在抽血後等待結果的那段時間裡，江秋裊都想好了孩子要叫什麼名字，還有和賀庭葉公布這個好消息時該說些什麼。

    「賀庭葉，你要當爸爸了。」

    不行不行，太俗套了。

    「賀庭葉，以後有多一個人來愛你啦。」

    不行不行，萬一她懷的是雙胞胎怎麼辦。

    「老公，我肚子裡長了個東西，什麼東西？長了個叫受精卵的東西~」

    嘔，有點油。

    哎，太難了。

    江秋裊還在糾結的時候，醫生拿著化驗結果走出來，江秋裊緊張起身，「醫生，我有了嗎？」

    ……

    昨晚的通話賀庭葉明顯感覺到江秋裊情緒的低落，他有些不放心，於是在提前結束今天的工作後驅車到了江秋裊錄製綜藝的城市。

    他本以為江秋裊應該在酒店休息，可當他打開酒店房門的時候，屋裡空無一人。

    賀庭葉有些疑惑，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江秋裊打個電話，一轉身，剛好看到回來的小梅。

    小梅看到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賀庭葉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