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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同事們都被這幫人煩到不行,之前最多好歹也就是攔住他們的去路,沒想到竟然敢拉拽,研究所怕這樣下去會出意外,當即聯繫了安保。

    上午十點左右,武警部隊將辦公樓圍起來,這場鬧劇才算是勉強收了尾,大家才收了心工作。

    二層棺中間空白部分仍然沒有一絲進展,參考歷史在那一年並未有太大的轉折,開會討論後決定,先把這部分歷史和報告保留,繼而去解讀二層棺的下半部分。

    ***

    那一年,是承雍十五年,大雍滅亡的前一年。

    農作物忙著拔節長高,最是需要降水的春天竟然滴雨未落,可若是春天不下雨,將導致莊稼一整年顆粒無收。

    俗話說得好,春分不下雨,遍地起墳頭,民以食為生,天下大旱,是要餓死人的。

    然而這事,不僅百姓急,當朝者更是急,戰亂紛起,糧食是最不能缺的東西,內憂外患之下,已是知命之年的太后急火攻心,竟在大殿之上口吐鮮血。

    李綏之手裡一張張一份份的奏摺,宣撫使,鴻臚寺卿,督察院六科掌院給事中,無不請求皇上祭壇求雨。

    料想求雨是真的,想借這個時刻,見一見數月不見的皇上也是真的。

    可是怎麼辦。

    趙瑾早就帶著李綏念逃了,不要說他們見不到趙瑾,連李綏之也不知道他們逃去哪裡。

    惶惶烈日曬著久叫不疲的季鳥,將白玉龍紋柱炙烤到剝皮般滾燙。

    放眼望去,皇宮上下,除上齋,皆是一片死氣沉沉。

    謝卿命人把長生不老藥給太后送過去後,黑髮半散披在肩頭,與他的玄色外裳重疊,他長身慵懶地倚在藤椅上,手指漫不經心點撩在椅架,發出低沉好聽的沉響,忽然瞥見滿園亭亭玉立的芙蕖,他總覺得這時候懷裡少了點什麼,問離他最近的小印子:「皇后最近在做什麼?」

    小印子:「病倒了。」

    謝卿手一頓,緩緩坐直,聲音慢條斯理,卻一字一頓:「我問的,是皇后。」

    「是,是皇后。」小印子聽出太傅口中的微慍,跪在地上顫巍巍地說,「病……倒了。」

    這大雍皇家怎麼回事?一個個紙BBZL 糊的身子麼?風吹一下就倒。

    謝卿皺了皺眉,心生一陣煩悶,拂袖回房,換了身衣服,去了坤寧宮。

    時至今日,他仍是畢恭畢敬進殿,無論叩拜,一樣不落下,看上去像是忠誠熱血的謙卑人臣。

    但,這都是皮象。

    真正的他,淡漠孤傲,血也是冷的。

    所以當手腕上落下幾點摩擦感重的冰涼時,李綏之就知道,是他來了。

    謝卿遣退了宮人,整個寢殿裡就只能聽見她沉重不穩的呼吸聲。

    李綏之的脈象不弱,但是沉而軟,又很亂,讓他原本煩悶的心思也跟著更亂了。

    蒼白的小臉上,一雙沒了精神的茶色杏眼緩緩睜開,聲音微綿:「太傅……」

    謝卿彎著一條腿在塌上,聞聲收手,將手臂搭在腿上,上身微傾向她逼近:「你生病了,不知道招人知會我一聲?」

    李綏之連攥拳的力氣都沒了,害怕地只能把手臂往自己身體兩側貼近,小聲解釋:「我……」

    他又一聲責令下來,打斷她沒說出口的話:「就讓我乾等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的時候更脆弱些,李綏之在聽了這一句責問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她把眼睛閉回去,打罵都隨意。

    她這身子骨,再打,也就能去找小麥穗了。

    反正,她沒有一天,喜歡這皇宮。

    她好想小麥穗啊。

    小麥穗永遠不會嫌棄她,永遠不需要她做違心的事,連黃泉路上,都替她先探路。

    他等著她起來抱他,跟他說好聽的話,半晌,卻只看見她蒼白的臉上落了一透明的淚滴。

    從眼角滾落,掉在玉枕上,結成一塊擾人心智的圓,看得謝卿想殺人。

    「你再這麼躺著,」他想掐她的下頜,手伸到胸口,卻不聽使喚地攥成拳頭,指甲發白,卻不想動她,只沉聲威脅,「我就殺了李綏念。」

    李綏之倏然睜眼,愕然又驚喜:「找到皇上了?」

    近些時日,她派了不少人搜尋趙瑾的下落,但都一無所獲,謝卿如果找到李綏念,是不是就說明他找到趙瑾了?

    謝卿眸色暗下去,忍無可忍地捏住她的下巴,往下扯了扯,扯的她下牙磕上牙:「趙瑾比我還重要,是吧?」

    「沒有,太傅最重要。」李綏之被他扯著下巴,說話也都不太利索,但一如既往地乖巧,眼睛漸漸回了光,「找到皇上了,我才能不管那些擾人的事,一心一意和太傅在一起呀。」

    謝卿冷哼了一聲,一副沒把這派花言巧語聽進去的模樣,手卻是不自覺鬆開了。

    他總喜歡弄疼她,一開始,是因為頑劣,是為了羞辱皇權,如今頑劣之性早已過去,皇權不用羞已是大辱,但現在還想弄疼她,是為什麼呢?

    想看看她認識到他是這樣差勁的人以後,會不會離開他麼?還是想看,她究竟喜歡的是他的權利,還是剝離權利之下,陰狠的骨肉?

    可是他為什麼要試探?她就這樣蠢著,不才最好麼。

    他鬆手BBZL 後,李綏之張著嘴活動下半張臉,感受了一下被捏到快碎了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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