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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你這毒婦!」趙瑾聽罷心疼得緊,目眥欲裂起身又想扇李綏之一巴掌,剛抬手,就被人拽住了手腕,他回頭看見謝卿,怒聲質問,「太傅何意?!」

    謝卿:「若內貴人所言屬實,皇后犯下實屬大過,想必只打人難消皇上心頭之恨,微臣想,不如將皇后交於微臣,微臣自有辦法讓皇后說出實話,請皇上屆時再做打算,也好名正言順。」

    李綏之是太后的人,正的,是太后的名,順的,是李家的言。

    趙瑾聽得此言有理,便將李綏之交給他,反正他從不懷疑謝卿的能力。

    甚至他已經想好,等謝卿一旦問出來,他就要稟告太后,廢后!

    李綏念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小皇后已經被太傅拽走了。

    縱使BBZL 此次出宮,太后特許太傅協管之權,但這也是李綏念記憶中,謝卿第一次有阻攔皇上的行為。

    她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利弊,決定把此事暫且藏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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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卿將小皇后拽到他暫歇的地方,點燃油燈,借著微弱的燈理著她手上的傷口,邊清理邊誇讚道:「還挺聰明。」

    李綏之:「啊?」

    「跟她用膳,知道用象牙箸。」

    「哦……」李綏之溫吞地點頭,往前湊了湊腦袋,跟著他一起看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搓掉的那一小塊皮,劫後餘生般感慨道,「是呀,今日若不是太傅送的象牙箸,我就要死在李庭念手裡了。」

    她嘴上這樣說,實則今日換成象牙箸真就是因為用順手,她本就沒打算真吃那口飯。

    畢竟,李綏之也想不到,李綏念真能蠢到給她下毒的地步。

    謝卿聞言,指尖忽的一抖,生扯了她手上一塊皮下去:「別說什麼死不死的。」

    疼到鑽心的李綏之不敢造次,只好老實點頭:「知道了。」

    明月漸偏,謝卿吹了油燈,派了個宮女在外頭假意叫喊,便讓李綏之寢在他身側。

    溫暖室內,共聽窗外寒風敲打窗欞聲。

    宮女沒挨打,卻叫的真是慘烈,聽得人毛骨悚然,李綏之聽著那喊聲反反覆覆睡不著,謝卿只好叫人停了。

    三更天,也差不多了。

    響動一停,房裡靜的便好像靜止了。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在這樣的民間小院裡,李綏之的膽子接上地氣還大了幾分。

    她側過身,單手摟住他的腰,說:「太傅,我有個請求。」

    謝卿:「嗯?」

    「我知道你不願意聽,但我還是得說。」李綏之坐起來,撈過他兩側手臂,一起搭在他的小腹上,不自量力地將他的手臂攥在一起,防止挨揍,「人固有一死的,只是我死後,不願再入帝王家。」

    她總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把他逗笑,謝卿沒動手,任她攥著,只是說出來的話異常殘忍:「你死後必然入成陵,禮部早就定了。」

    李綏之聽罷鬆了手,躺回到被窩裡,一聲不吭地背對著他,看樣子是不太高興。

    半晌,謝卿從她身後將人環緊,低聲問道:「那你死後想去哪?」

    「我死後,想葬在花草多的地方,像民間這樣的花草,四季轉圜,花開花落,萬物生長,而不是像宮裡那樣,死氣沉沉,連花跟花為了讓人多看一眼,都要爭奇鬥豔。」李綏之認真回答完,又頓了頓,又補充半句,「最好是能和太傅一起。」

    作者有話說:

    花燈節,小皇后許的兩個願望都實現了~

    -

    第59章 君無戲言

    第二日, 趙瑾連已定好的微服私訪都不肯去,守著謝卿,讓他給一個結果。

    李綏之縮在角落裡, 不知道是被這渾身豬血臭到噁心,還是被趙瑾這窩囊樣子氣到想吐。

    儘管他掌握著天下人的生殺大權,但李綏之卻覺得趙瑾連她都不如, 無他BBZL ,只因當今聖上昏庸, 為了內貴人,竟連國事都不顧, 何以為君。

    謝卿的情緒倒是沒太大起伏,行過禮後平淡道:「一夜拷打, 問出結果了。」

    說到「一夜拷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小皇后一眼,李綏之莫名聽懂他的言下之意,紅著臉默默把眼睛別開。

    趙瑾追問:「她承認了?」

    他心中生出一陣狂妄的興奮,這種興奮並非來自於他與李綏之的恩怨, 實則他們二人也確實沒有恩怨一說,究其原因, 是來源於終於有這一日,太后選擇的人, 不如他的選擇。

    這場曠日持久的無聲硝煙之戰,他終於要贏一次了。

    「皇后娘娘與內貴人所言相差甚遠, 」謝卿適時開口,把他從白日夢裡叫醒, 直面皇上低沉下去的臉色, 慢聲道, 「此事非同小可,皇后與內貴人之間必有一人撒謊,念在皇上如此關切此事,微臣已快馬加鞭,將此事稟告太后。」

    李綏念猛地把視線從渾身是血的李綏之身上收回來,詫異道:「你稟告太后了?」

    謝卿略略側眸,點頭。

    在趙瑾看來,謝卿的決策極為公正,敢將此事稟上,說明他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他一路無話帶著李綏念回了小院兒,身邊小太監剛推開門,李綏念就撲在地上,以頭搶地,任憑趙瑾怎樣拉拽,都不肯起來。

    最後趙瑾也懶得拽了,頹廢地坐在木椅上,苦笑道:「朕知道,撒謊的是你。」

    李綏念驚詫抬頭,一時間不知道趙瑾是不是在詐她,呆呆地張著嘴,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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