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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我才不威風。」李綏之低著頭,任他說什麼也不惱,小聲解釋,「我要不凶點,根本沒人放我進來。」

    謝卿低頭看著那十BBZL 根剛水靈沒多久又變醜的手指頭,忍不住輕笑:「來找我,是學會《梅花三弄》了?」

    李綏之一臉視死如歸,如實道:「沒。」

    其實她更想說,沒學會,而且以她這個榆木腦袋來看,等到她學會了,江山都不知道姓什麼了!

    「哦。」謝徊呵笑一聲,想起來剛才她說的話,語氣平淡,「那娘娘這就是,看微臣是否膽如斗大,竟敢把娘娘攔在上齋之外了?」

    ……

    他故意的。

    李綏之坐在長凳上,晃悠著腳丫,低頭認錯:「我那不是在皇祖母面前故意那樣說嘛,讓我看起來跋扈一點,這樣皇祖母才不會責怪太傅啊。」

    說完,李綏之先愣了下。

    她在他面前,向來說話真假摻半,以至於她一時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太后面前說的是實話,還是方才跟他說的這一句是實話了。

    但不論如何,謝卿看起來對這個答案都很滿意。

    有人願意替他在太后面前做惡人,他何樂而不為?

    只不過,很久之後,謝卿才想起來,這時的他忽略了一件事。

    她心思這樣縝密,觀察著每一個人的心思,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不得罪任何人。

    那麼,他憑什麼自信,他不是她算計中的一步棋?

    作者有話說:

    第56章 與虎謀皮

    承雍十三年冬, 李綏之出了一次宮,這是她自入宮後第一次出宮,原因是謝卿覺得她想民間的家, 得陪她出去看一看。

    李綏之明知太后想讓她與民間割離,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訴求,毫無意外被罵得狗血淋頭, 還在佛堂前罰跪了兩天,膝蓋骨頭跪得沒直覺了。

    佛堂前禪寂長香長明, 燃盡便換上一柱新香,兩天兩夜, 周而復始。

    李綏之看著面前的那一節長長的白灰,心裡沒有一絲被利用的不甘, 她明白的,與虎謀皮,哪能不輔以人骨做引。

    金烏東升西落,跪在地上瘦弱的影子長了又短。

    兩日後,來梵音閣接她的人, 是趙瑾。

    她不知道謝卿在這兩天裡做了什麼,她只知道, 她可以出宮了。但此次出宮的,除了她和謝卿, 還有當今聖上,美其名曰, 微服私訪。

    馬車遙遙駛出午門,趙瑾便坐不住了, 他一個眼神都不屑給李綏之, 只看向謝卿:「謝太傅, 朕去後面那輛馬車了,是將皇后一併帶過去,還是太傅願意代為看管?」

    看管。

    在他心裡,李綏之連個人可以被照顧的人都算不上,只是個被看管的物件兒或是畜生。

    「馬上就要出宮了,還請,」謝卿未答他的問題,只頓了頓,慢聲提醒,「黃公子改了自稱為好。」

    趙瑾見他沒把李綏之丟給他,便像得了便宜似的,忙不迭應下他提的醒,怕他後悔,趕緊叫停了車下馬。

    李綏之垂著頭,看著自己摘了護甲光禿禿的一雙手,無意識地抬起來放進嘴裡。

    她沒有趙瑾那樣樂觀,真把這趟出宮當成遊玩,但她不知道謝卿要做什麼BBZL ,亦不知道,再回宮,這個皇宮的主人,是否還姓趙。

    可她沒得選。

    就算謝卿不拿她當幌子,他真要想出宮,也自然有他的法子,只不過用她當擋箭牌,更順手一些罷了。

    李綏之也慶幸,自己這個皇后身份還有一些利用價值,能讓她將撲朔迷離的真相,看得更透徹些。

    謝卿看向一路未曾說話,滿心憂慮的小姑娘:「醋了?」

    李綏之:「什麼?」

    謝卿往後面遞了個眼神,提醒道:「後面那輛馬車,坐的是他的內貴人。」

    李綏之撓了撓耳朵:「哦。」

    她知道啊。

    她不僅知道李綏念來了,還知道她是皇上瞞著皇祖母,偷偷帶出來的。

    可她沒醋,甚至都不知道醋從何處來。

    在她心裡,趙瑾就是她的舅舅,就像她不會對父親產生男女情感一般,亦不會對舅舅產生。

    謝卿微涼的手指從她的耳畔延著垂下的長髮撫下,握住了她的手。

    李綏之一驚,連忙把手抽回來,隨風飄動的帘子外車夫的身影若隱若現,但凡外面的人回頭看一眼,他們的事就瞞不住了。

    可他略帶薄繭的大手不給她逃脫的餘地,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那般用力握住,一把把人扯到懷裡,唇角淺揚,語氣卻含著不難聽出來的微慍:「你醋他,遷怒到我頭上?」

    「我沒有醋他啊。」李綏之看著幡動的棗紅色車簾,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壓低了聲音解釋,「外面有人,你別……」

    但謝卿就像沒聽見一樣,把她抵在兩人中間礙事的手鉗住,兩人的距離近如每一次在塌上,男人灼熱的氣息撲灑在她臉上,極具壓迫:「就算你把你的老鼠般的膽子借給他們,你看他們敢說出去麼?」

    李綏之一愣,下巴被他勾起來,吻的如北風中的寒雪般放肆。

    她被迫承受他的親吻時,滿腦子都在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這些吃著軍餉的人,竟然連皇后與臣子苟合,都不敢告知於皇上嗎?

    謝卿的布局,究竟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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