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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一開始哭,是因為想你。」隋知哭的抽抽搭搭,氤氳餘光里瞥見他好像揚了揚唇角,使勁兒咽了下口水,頓了頓說,「後來哭,是覺得我一直哭好丟人啊。」
後面這半句,讓謝徊笑得不行,給她擦眼淚的手都在顫。
半年不見,她倒是越來越可愛了,更重要的是,越來越願意把心裡話跟他說。
「我以前,從來不哭的,教授罵我我都不哭。」隋知還是覺得丟人,辯解道,「就是遇到你以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是哭,你是不是淚腺精轉世啊?」
謝徊:「……不是。」
隋知愣了下:「不是什麼?」
謝徊:「不是淚腺精轉世。」
隋知:「……」
這是什麼冷幽默。
「你好像也不是從來不哭。」謝徊想了想,認真問道,「不是每次做夢都會哭?」
他記得她說過。
「不是!」隋知梗著脖子,強調道,「我是只有夢到那個女人才會哭!」
「那個女人」,這是她對那個無法言說的夢中女人代稱,沒有尊敬,沒有畏懼,坦坦蕩蕩。
每次聽到這個稱呼,謝徊都BBZL 羨慕她,活得自在無憂。
畢竟人活一世,多少惆悵起於見得多,解得少。
房間裡倏然沉默下來。
玻璃隔音效果極佳,無聲的環境,隋知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古畫裡。
她生平第一次對安靜產生恐懼,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謝徊單手抱著她,垂眸問:「你想聽什麼?」
他一雙鳳眸,眼睛有些女相,漂亮似琉璃,攝人心魄,讓她只看一眼,就不由自主地陷進去,忘了剛才想說的話,只想把整個人都給他。
隋知後背稍一用力,身子小幅度前傾,以吻封唇。
主動的人是她,身體裡仿若有過電般酥麻感的亦是她。
與他越近,隋知越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地方被填的越慢,於是,她開始不滿足了。
謝徊撈過桌子上的遙控器,上了電子鎖,百葉窗徐徐關閉,遮去了光,晝夜難分。
青天白日,房門緊閉,鑄男女之兩體,范陰陽之二儀,
知廉恥,畏天地。
作者有話說:
謝總:給老婆花錢好開心。
那啥那段,出自天地陰陽大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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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秋意正濃
這次放假, 隋知在市區一共呆了三天,這三天,她和謝徊寸步不離, 就好像她把她的一部分寄托在他那裡,只有跟他在一起,隋知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窗外秋風起, 古樹清疏隨風,偶爾會掉幾片落葉, 貼在窗上。
候鳥南遷,秋意正濃。
謝徊穿著墨藍色家居服坐在客廳蒲團上, 兩腿微曲,讓她坐在他腿上。
隋知後背緊貼謝徊結實的胸膛, 將研磨成泥的香粉搓成芡實大小的香丸,每搓好一顆,都要舉高放到他眼前,讓他看一眼她搓得有多圓,才肯用煉蜜調製成香劑。
隋知腳掌貼著地面, 腳尖蜷縮,腳背微弓, 一點點匍匐,貼到男人的赤腳上。
她細白的腳踝外側貼著他的內踝骨, 謝徊喉嚨滾了下:「嗯?」
隋知腳尖在他腳背上打轉,像是猶豫, 又像是撒嬌:「這次,陪我去綏陵嗎?」
謝徊沉默半晌, 微微起伏的胸膛逐漸平靜下來:「不去。」
隋知立刻收腿, 回過身, 單手撐著地面,仰頭問:「為什麼呀?」
謝徊目光淡淡,越過她取香:「公司忙。」
隋知分明記得,謝徊說過不喜歡名利場,也說過公司沒有他依舊可以運行,怎麼說變就變了?
她緊咬下唇,在紫檀重閣樓式嵌琺瑯更鐘的厚重滴答聲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是更鐘的長針繞了半圈,她都沒等到謝徊再開口。
上牙貼著下唇,一點點無力內收,直到兩片唇瓣重新碰在一起,隋知起身,光著腳跑回到她曾經的小房間。
她瘦了。
背影單薄的很明顯。
睡衣腰肢兩側空蕩蕩的,小跑起來幅度大一些,布料才能貼到她纖細的腰上。
謝徊不知道該怎樣讓她明白,每一次她離開他,都是他在給她離開的機會。
他怕某一日清晨醒來,她像BBZL 往常一樣洗漱乾淨,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親口告訴他,她要離開。
他也是人,他也會克制不住,限制她的自由,把她綁起來,囚禁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所以,像這一生每一次分開那樣,依依不捨地與他告別,在他無法預知的某一天,悄無聲息地離開,是他唯一能夠接受她離開的方式。
孤單魂,隨風盪,行萬里不敢停藏。
千古恨,輪迴嘗,願一人此生安康。
再回到綏陵,媒體已經離開,他們將現場稍作清理,和打開第一層棺一樣,打開了第二層棺。
這一次,神秘的墓主人,依舊未現身。
在二層棺的棺蓋上,是一層朱地彩繪。營造陵墓之人像是要為墓主人正名那樣,無聲向後人敘述著墓主人的生平。
芙蕖池畔,站著渾身濕透的一男一女,其中男人好些,至少頭髮還是乾的,女人則更過分,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淌水。
謝卿抱著溺水後面色蒼白的李綏之,剛要把她轉手扔給宮婢,卻感覺到胸口一緊,他低頭,看見了一隻緊攥在他胸襟上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