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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想到自己在聯姻後對小女孩的所作所為,趙謹深知他連後悔的話都不配再說。

    曾經風光無限的男人,如今只剩下狼狽退場的背影。

    從今往後,漫長看不見盡頭的餘生,就只留他一人後悔。

    醫院電梯緩緩合上,趙謹落寞的背影被銀白色的電梯門隔絕在外。

    電梯上升,隋知後知後覺想到一件事:「哎?他怎麼這時候知道當初不是我想要嫁給他的?」

    這事都過去三年了,而且,當初他們的交流太少,連她都不知道他倆之間還有這個誤會。

    謝徊笑了笑,撥了BBZL 下她腦袋瓜:「別想了。」

    他這個笑容……意味深長啊,隋知福至心靈,一語道破:「你告訴他的!對不對?」

    謝徊:「想聽什麼回答?」

    既然他這麼問了,那就是他!

    嘖嘖嘖,隋知又開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獨門絕技,暗戳戳拋給他一個「你好陰險」的眼神。

    作者有話說:

    後面之之家裡的事情解決,再回綏陵就要開啟內棺了,內棺開啟後會大篇幅寫到前世,如果看不慣古言的寶子們可以直接跳過(我會在內容提要上標明),防盜比開的很低,不會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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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悠悠長夜

    隋文瑛的病房在頂層, 醫院為了能夠給上層社會人最佳的休息條件,整層樓就只安排一個病房,空蕩蕩的走廊里靜謐冷寂。

    腳下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倒映著頭頂白森森的燈, 看望的人散去,空氣安靜到能聽清每一下腳步聲,好像恐怖電影裡危機四伏前兆。

    剛才他們在和趙謹說話時, 李南松就已經提前回來了,他坐在走廊椅子上指了指不遠處的病房, 對她說:「你姥姥知道你來了,想跟你說說話。」

    隋知抿唇, 猶豫了幾秒,牽起了謝徊的袖口。

    謝徊跟著她走了幾步, 到病房前停下,隋知不解的回頭看他,聽他說:「你進去吧。」

    「你呢?」她問。

    謝徊:「我是外人。」

    隋知看了看病房門,收回視線時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我也是外人。」

    隋文瑛對她的嫌棄, 她還記得很清楚,當初他們一家從別墅里被趕出來, 隋韶嫻哭的有多傷心,李南松又有多自責, 隋知也還記得。

    再加上她和隋文瑛一起生活的時間很短,就算生/理上有血緣關係, 心理上也很難親近起來。

    謝徊的輪廓被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照的稜角分明,眉目也是斂不住的冷意, 在他不顧一切地把人拽走之前, 看見她眼睛眯成一條縫, 笑著對他說:「所以我們是一家人呀。」

    謝徊:「……」

    良久,他揉了揉眉骨,不自覺跟著她彎唇的弧度也翹起來,幫她推開門,輕聲道,「進去吧。」

    隋知撒開牽著他的手,戰戰兢兢地往裡走,聽見了裡面人聊天。

    隋文瑛感慨:「韶嫻啊,你說,人這一輩子,吃多少飯,是不是都是有數的?」

    「媽你說什麼呢?咱就是得個小病,病好了咱們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隋文瑛笑:「你可別騙我了,我剛都聽醫生說了,我就算這回能從鬼門關里走出去,往後也得忌口。」

    「……」

    「早知道這樣,我以前不如省著點吃了。」人一旦生病,就會後悔身體好時作的死,隋文瑛也不例外,回憶起過去,她聲音飄搖,「我剛跟你爸創業那會兒,窮啊,窮的我倆只吃得上一個白饅頭,後來賺到錢了,就想著終於吃得起了麼,可勁兒的吃。」

    隋知走進去之後,貼著牆站好,像個被罰站的乖寶寶,她BBZL 插不進話,想等著她們聊完再過去。

    「這個病,真是讓人明白,人這一輩子,吃多少,活幾歲,都是命數。」隋文瑛咳了咳,抬眼看到站在一旁的隋知,她手上插著輸液管,抬起來不方便,只能沖她點點頭,「之之來了怎麼沒說話?來,過來坐,韶嫻啊,剛才醫生不是還說有手續沒辦完嗎?你去弄吧,我跟之之聊會兒天。」

    這話明顯就是要把隋韶嫻支出去,隋知一聽,後脊梁骨直發僵,手心瞬間冒汗。

    她對隋文瑛,像是學生對老師那樣,雖然看不見,但卻有明確而嚴肅的上下級之分,如泰山臨面般的壓力。

    上一次隋文瑛單獨跟她說話,是接他們回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嫁給趙謹,所以在潛意識裡,隋知已經覺得,只要隋文瑛單獨找她,就必然沒有好事。

    隋韶嫻起身,摸了摸隋知的頭,又捏了捏她的胳膊,確認她最近有好好吃飯,才出去辦手續。

    她走後,房間裡就剩下她們倆,空氣里都漸漸瀰漫起尷尬的氣氛,令人窒息。

    隋文瑛調了調輸液流動的速度,看見她還站著,便指著隋韶嫻剛才坐的椅子:「坐呀。」

    隋知側邁了一步,乖乖坐下。

    生病的緣故,隋文瑛的眉眼少了幾分殺伐果斷的凌厲,取而代之的是鮮少出現在她臉上的慈祥:「孩子,不用跟姥姥這麼見外。」

    怎麼能說是見外呢?

    那不本來就是外人嗎?

    隋知心裡這麼想著,但沒說出來,她為了緩解尷尬,拿起一旁的蘋果和水果刀,一邊削一邊說:「沒有沒有。」

    「沒說實話。」隋文瑛雖然面上慈祥,但說出來的話還是一針見血,「是介意我小時候把你們轟出去的事?覺得我沒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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