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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謝徊默了默,沉吟片刻:「那如果你當初嫁給趙謹,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當時李庭念問的時候,他沒想法,但現在,他也好奇了,李庭念看不透這一層,所以嫁了,那她這樣通透的一個人,該怎樣破這個局。

    隋知盯著他看,確認他沒在陰陽怪氣,才輕飄飄地說:「沒辦法。」

    還是那個答案。

    謝徊:「嗯?」

    「這就好比我只有十塊錢,挽救集團和買趙謹專一都需要二十,我姥姥補給我十塊錢,但只能選擇挽救集團,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放棄專一這個選項了。」隋知在墨水瓶邊緣掃去了多餘的墨汁,「浪子回頭永遠不成立,如果一個人享受專一,那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去浪,人是不能被改變的,逆著人性做事只會累死自己。」

    這是謝徊第一次跟她談起感情上的事,也聽出了她對感情的態度。

    極度理性。

    他原以為,她從沒聽到那些罵聲,是他保護的好,聽到一聲殺一人,因此從來沒傳到她耳朵里過。如今斗轉星移,斗轉參橫,才知道她並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而是早選好了那條她想走的路,兩者不可得兼,舍了得不到的,選擇必要的。

    她從來就不是嬌滴滴的白月光,她是長滿利刺的荊棘叢中,唯一綻放的血紅玫瑰,從頭到尾,每一步,都在算計,從來沒有為感情所困。

    隋知對他心中的想法一無所知,在本子上寫下了第一筆:「除非我倆的關係好到我跟歲那個地步,否則我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

    「當然了,歲不會做出那種蠢事的,畢竟我怎麼談戀愛都是歲教的。」

    謝徊眉尾鬆了兩分:「她教你什麼了?」

    「那我怎麼能告訴你呢?」隋知察覺到說漏嘴了,暗著瞞不過去,她乾脆明著胡攪蠻纏,「我告訴你了,你不就該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嗎?」

    謝徊:「……」

    寫軟筆字時,由於需要平心靜氣,總得準備出安靜的氛圍,但隋知寫字的時候,對環境一點要求都沒有,就像是肌肉記憶一般,掌虛如握卵,落筆就能寫。

    她一邊跟謝徊聊天,一邊毫不費力的在單線本上寫好了那五個字。她寫完拿出手機,找到和程以歲的聊天框,看她發來的槨底板文字圖片。

    「謝」,「家錢五千」,五個字,從筆鋒,到走勢,無二無別。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千萬光年

    屋裡地方小, 隋知占了沙發和桌子,謝徊就只能躺在床上,他一條腿慵懶地彎著, 不讓鞋髒了床,另一條腿敞著踩著地,神遊了一會兒, 回過神看她寫了字,離得遠, 只能看到那是五個字,字跡結構有些眼熟。

    「在寫什麼?」他問。

    隋知正皺著眉頭, 仔細比對BBZL 著這五個字,聞言一怔, 想著這事跟謝徊沒關係,就合上本子,暫時把這事放下,搖搖頭:「沒事,就隨便寫幾個字。」

    她入筆行筆收筆都是他教的, 所以哪怕只看過一次,他也清楚她寫出來的字什麼樣, 因此對她現在在寫什麼興趣不大,只淡淡說了句:「挺有雅興。」

    「我看你也挺有雅興的。」隋知收起本子, 起身往床上走過去,「你確認你在這邊呆著, 真的沒關係?」

    謝徊略挑眉,平聲道:「催我走?」

    「不是。」隋知關了燈, 躺在他旁邊, 往他身上湊了湊, 搭了一條腿上去,「我當然不希望你走,我巴不得你天天陪著我,到田野考古結束,我只是擔心集團需要你。」

    畢竟,就連她這樣對富豪圈子毫無興趣的人,都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經濟命脈。她擔心因為他會因為陪她,而讓集團出現財務動盪。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他的一點漫不經心,都可能導致千千萬萬個家庭支離破碎。

    那樣的場景,隋知想都不敢想。

    她活的簡單,不愛參與上流社會裡的繁雜鬥爭,唯獨在社會安定這種離她很遙遠的事,心思格外重,謝徊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了沒事,你不用有壓力,嗯?」

    隋知吸了吸鼻子:「好。」

    聽她吸鼻子,謝徊勾著她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借著月色看她:「鼻炎?還是哭了?」

    「都沒有啦。」隋知抱著他,「我就是感動的流鼻涕了。」

    「感動什麼?」

    「感動……你會因為這種小事安慰我。」

    在隋知上初中的時候,曾經有個鄰居,因為企業經營不善而被裁員,當時他的錢又都在股票里被套牢,還不上房貸,壓力之下,鄰居跳樓了。

    因為這樣的親身經歷,所以她深知金融場上一點風吹草動,砸到個體身上,都是滅頂之災,便格外關注社會上的企業動向,但是她身處科研圈,跟那個圈子離得實在太遠,連李南松都說她是杞人憂天。謝徊是第一個,因為這種事情安慰她的人。

    只要他這一句話,她就放心多了。

    「不用太感動。」謝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也不喜歡生意場。」

    「哎?為什麼?」隋知意外,她還以為像他這樣呼風喚雨的人,會樂在其中。

    謝徊神色如常,環住了一直往他懷裡蹭的腰,淡聲道:「腌臢手段就那麼幾樣,看膩了。」

    「那你還一直賺錢?」隋知沒細想他的話,只顧著揶揄他,「不喜歡幹嘛不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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