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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他這齣其不意的舉動,吸引來了臨近桌的注意力。
附近這幾桌坐的也都是集團里的股東,平日在金融場上摸爬滾打,一個個都是人精,知道隋家現在攀上了謝家,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就看隋知現在的態度,才知道以後怎麼對趙家。
隋知不想讓隋文瑛在趙父面前太難做,於是拿起面前的紅酒杯,遙遙舉杯:「小舅舅,新年快樂。」
她說完,仰頭把紅酒幹了,坐下之前又刻意補充一句:「我小舅媽呢?」
周圍聊天的聲音再度恢復嘈雜,尤其是隋文瑛跟趙父,笑到合不攏嘴,大家都明白,隋知這是擺明態度,以後大家就都好做了。
所有人都向她投來了讚許了目光,唯獨,趙謹例外。
趙謹垂著頭,撒氣似的緊攥著杯柄,指尖都攥白了,只聽「啪嚓」一聲,昂貴而嬌脆的紅酒杯,在他手裡四分五裂。
在場的人精全當沒看見,離得近的稍微讓開了點位置,方便保潔清掃。
隋知也若無其事的坐下,跟她無關,她也沒看見。
倒是李庭念的父親,也就是隋知的大伯李南竹,過來安慰趙謹「碎碎平安」,順便接上隋知問的問題:「你念念姐等一下要上台表演古琴,下了台就能跟她說上話了。」
隋文瑛聽出了他話裡有話,她這人嚴苛,卻是護短,立刻反唇相譏:「跟學古琴的有什麼好說的?還能陶冶情操不成?」
說完,還有意無意瞥了趙謹一眼,總感覺她下一秒就要罵出當小三這事。
當著大董事的面,李南竹只有認慫的份兒,賠著笑臉跟著貶低李庭念:「當然陶冶不了了,古琴這東西啊,就是什麼用都沒有!要不然她小時候,我也不至於勸她讓她學鋼琴,簡單,還能加點分,可這孩子,唉,又笨又犟。」
隋文瑛冷哼一聲,沒再說話,就當是承了這個情。
但是隋文瑛不知道的是,在隋知小的時候,隋韶嫻送她去學過鋼琴,但就因為怎麼也學不會,小時候一直被李南竹他們家嘲不如李庭念有音樂天賦。
這老逼頭子,明里貶斥李庭念,暗裡還是在拉踩隋知,真讓人噁心。
隋知還沒想好該做出什麼反應,只聽趙謹說:「之之,我前段時BBZL 間去拍賣會,買到了一個象牙海棠盤,今天不知道你要來,下次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拿給你。」
他的語氣卑微而誠懇,根本不是在公司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李南竹的笑臉陡然僵住,他作為一個小股東,幾乎是拼盡全力在抱趙家的大腿,趙謹對隋知的態度,讓他心裡一慌,表情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趙謹不是很喜歡李庭念嗎?怎麼拍賣會都沒聽說他給李庭念帶什麼禮物,反而是給這個嫁出去的隋知帶了?
李南竹皺了皺眉,幾乎是求助般尋找候場的李庭念,想要問個清楚。
而這邊謝徊聞言,不動聲色地朝隋知的方向偏了下頭。隋知只覺得身側的氣壓驟然降低,她低下頭,心虛地搓了搓鼻子。
但是轉念一想,她跟趙謹起碼是清白的,謝徊可是之前差點跟別人結婚的人,隋知的腰板一下子又硬了!
於是,她十分誠懇地說:「不用了,小舅舅,象牙製品買賣違/法,我早就不喜歡了。」
趙謹:「沒事,1978年以前的象牙古董,還是可以……」
「啪嚓」一聲,又一個玻璃杯應聲而碎,清脆的響聲打斷趙謹的話。
是謝徊手邊的紅酒杯,也碎了。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過來,看了看又感覺沒什麼事繼續回去聊天時,謝徊才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剛不是還說喜歡象牙?」
隋知下意識地抓住了椅子邊緣的錦布,滿手是汗,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她剛才分明看見,是他故意用手指撥了一下杯子,那杯子才會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可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若無其事的樣子,根本沒人懷疑是他故意的。
隋知不禁想,如果有一天,他要弄死她,是不是也會像摔碎個玻璃杯這麼容易。
她盯著地毯上的紅酒痕跡,渾身顫抖,好像地上流的不是紅酒,而是她的血。
隋知咽下了口水。
從坐在這裡開始,她就因為慪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但這會兒,她不得不開口:「我……」
「還是說,」謝徊忽的笑了,笑的格外瑰麗妖嬈,像是深夜裡攀上窗台盛放的帶刺毒玫瑰,「你只喜歡我送的?」
隋知:「……」
謝徊:「嗯?」
隋知:「是。」
隋韶嫻以為這是在打情罵俏,她挽著李南松的手臂,低著頭笑了。
剛喝完的紅酒這會兒開始在血液里發散,隋知腦袋懵懵的,沒明白謝徊這是在幹嘛,反正知道他是不高興了。
謝徊慢悠悠的把頭轉到趙謹那邊,漫不經心地問:「聽見了?」
趙謹後槽牙咬的緊緊的,恨不得坐在對面的隋知都能聽見他磨牙的聲音。
謝徊也不急,甚至眸底還染著笑,等他回答時,緩緩抿了口酒。
趙謹感覺眼睛被什麼閃了一下,定睛一看,看清謝徊拿酒杯的那隻手上的無名指,帶著的是一枚低調的金鑲翠戒指。
他下意識看BBZL 向隋知的手,在她如水蔥般細長的無名指上,帶著的是同款金鑲紅寶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