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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聽他沒來由的教訓,隋知一邊哭一邊搖頭,她想說沒總覺得自己了不起,也就這麼一次,但是哭的說不出來話。
她捂著臉哭,看不清人,只感覺謝徊說話的聲音近了些:「對眾生慈悲的前提,是你要先對自己慈悲,別忘了,你也是眾生之一。」
這次她聽進去了,點頭時,忽然感覺胳膊上多了一道力氣。
謝徊把她的手拿開,微涼的指腹覆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拭去淚痕,他服了軟似的嘆了口氣,聲音像是混了記憶的黃沙,略略沙啞:「不哭了,以後都不會讓你委屈。」
男人突如其來的溫柔,聽得隋知一愣,緊接著猝不及防的胸口一抽,在安靜的車廂里,打了個無比洪亮的嗝。
隋知:「……」
謝徊的手垂在她身側,笑的肩膀都跟著顫。
等到她的情緒平復下來,謝徊開車帶她去招待所批離隊手續。
今天下雨,後面兩天要進行抽水工作,正好又趕上周末,她這個手續批的很快,當晚就跟謝徊回了市區。
晚BBZL 上折騰吊繩,又哭了那麼久,隋知返程的路上累到睡著了。
她不做噩夢時,除了剛入睡會因為熱掙脫下去幾件衣服,往後的睡相都很好,額角偶爾會滲出幾滴圓糯糯的汗珠也不擦,又乖又甜。
上次送她回來,謝徊的感觸還沒那麼深,只覺得旁邊躺著一個賞心悅目的花瓶,但今天,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穿著這件衣服出現在他面前,把他本來模糊的記憶,一遍又一遍描繪清晰。
那年雍平帝已故,而孝成皇后生前提□□的同姓宗族各個酒囊飯袋,更別說那個傀儡小皇帝,腳下皇土都要覆了,還傻乎乎的抓著他的緋色長袍,問太傅怎麼了。
下賤的求饒聲,絕望的咒罵聲和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仿佛讓大雍皇宮上方瀰漫著一層經久不散的黑霧。
她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穿著一身大紅麒麟錦服,穿過層層黑霧到他面前,對他說,等他破城回來,這次大婚,她想要笑著出嫁。
天下都是他的,娶一個區區前朝太后何其容易,他想都沒想,輕聲應下。
畢竟,若不是這個腦子蠢如豬的小太后,就算大雍再腐爛不堪,也是百足之蟲,死而未僵,他不會那樣輕易就覆了這個王朝。
男人褲管都被血洇濕了,卻看都不看,單手勾起她的下巴:「你說這個王朝對你不好,我便為你覆了,可算我對你好?」
她主動掀開紅蓋頭,笑顏比她腳邊的鮮血還艷:「算的。」
他親率三軍,如她所願,未傷大雍百姓一分一毫,不到兩個時辰便大破城門。
可等來的,卻是寢宮裡的一場熊熊烈火。
她不是被火燒死的,她是滾滾濃煙被活活嗆死的,屍身完整,凝白的小臉,大紅的嫁衣,乖巧地躺著,好像是曾經無數個日夜,在他枕塌上睡著了那樣。
……
車停在莊園門口,謝徊輕皺眉,將食指放在她的鼻下,探了探她的氣息。
隋知雖然睡著了,但在車上睡得不太踏實,車一停就有感覺,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到了?」
謝徊收回手:「到了。」
隋知餘光里看見他把手收回去了,她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下意識搓了搓臉。
「臉上沒東西。」謝徊說,「但身上血滲出來了。」
隋知低頭,衣服在睡覺時褪得七零八落,小腹跟胳膊上的血把貼身的薄羅衫染成深紅色。
……怪不得睡覺的時候覺得身上密密的疼,尤其是大腿內側,睡出汗了更難受。
隋知進家門找張叔要了些治外傷的藥,張叔說先找,等下給她送過去。
她沒想其他的,點了點頭,回房間把衣服褲子都脫了。
那繩子太細了,綁了幾個小時,勒的她皮開肉綻。隋知一邊裡面的薄衫,一邊給傷口吹氣,疼的淚眼汪汪。
她才剛把下裳脫下來,便聽見敲門聲。
隋知擦了擦眼淚,隨便套了件浴袍去開門。
張叔與她身高差不多,BBZL 所以她習慣性平視,視線里卻只看見了謝徊的胸口。再往下看,他的手裡拿著幾瓶藥和棉簽。
哦吼。
送個藥而已,怎麼還麻煩上他紆尊降貴了。
隋知呆了兩秒,下意識緊了緊浴袍。
謝徊推開門,扯了把椅子坐在床頭,看見她裹浴袍的動作也懶得搭理:「過來把藥上了,傷口不淺。」
「哦……」隋知愣愣地坐下來,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擠出藥膏蹭在棉簽上時,才想起來問:「您給我上藥嗎?」
謝徊慢悠悠抬下巴,指了指著她的腋下:「不然?」
家裡那麼多保姆呢啊!
再不濟,那裡雖然是視線盲區,但她可以對著鏡子抹藥啊!
男女授受不親,實在是不必您紆尊降貴,親自上陣啊!
「我的妻子。」謝徊略不耐煩的往面前上蘸了藥,語氣陰惻惻的,「我不給你上藥,你想誰給你上?」
隋知猛地抬頭,在震驚之餘,她又有些開心。
他的……妻子?
可她不是一個假的,冒牌貨嗎……?
作者有話說:
我冷題材寫習慣了,大家不介意評論區冷就行!我沒事,不用安慰我,看文就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