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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44:47 作者: 葫祿
    她跪在地板上,咳得雙眼通紅。

    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再也呼吸不進來,她胳膊一軟,整個身體下陷。

    胸口好像被巨石堵住,攔住了所有空氣,她用力抓著自己心口,想把那塊石頭拽出去。

    可是沒用,心口只有一條又一條的血痕,那些血痕在一個點上交匯,觸目驚心。

    好難受。

    好難受。

    隋知從噩夢BBZL 中驚醒,心臟在現實中突突地跳。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發現不通氣,才知道是鼻炎犯了。

    隋知從床上坐起來,用嘴大口呼吸。

    夢和現實一直有種奇怪的聯繫,就像小時候在夢中找不到廁所,在現實中就會尿床一樣,隋知每次夢到那個大火中的女人,都是現實中鼻炎最嚴重的時候。

    好像她也經歷了那場大火,被嗆得喘不上來氣。

    用嘴巴呼吸久了,嘴唇周圍有種乾裂的不適。

    她習慣性想打開床頭燈接杯水,卻忘了現在不是在家裡,一伸手,打翻了招待所放在床頭的瓷杯。

    不遠處有了聲響,房間燈應聲而開,隋知下意識捂住了眼睛。

    「怎麼了?」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隋知才想起來,她今晚跟謝徊睡在同一個房間,水杯摔碎把他也吵醒了。

    等眼睛適應了燈光,隋知把手拿下來,小聲回答:「是做噩夢了。」

    晚上的謝徊好像沒那麼可怕,也或許是這裡燈光暗,模糊了他原本鋒利的輪廓,可是聲音是真的輕下來:「很嚇人麼?」

    隋知搖了搖頭。

    「那你哭什麼?」

    隋知剛想說,沒哭,是鼻炎犯了,卻在開口前,清楚地看見她碰過臉的手全是水痕。

    她抬手,又擦了擦眼睛,才知道自己剛才在睡夢中,早已經哭得滿是淚水。

    「我就是……就是……」隋知顫抖聲音斷斷續續,強忍著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好……難過啊。」

    可她不知道為什麼難過。

    好像是,夢裡那個被熊熊烈火圍在中間的女人,很難過。

    但是人是能感知到夢裡其他人的情緒的嗎?

    隋知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個夢裡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是一個旁觀者嗎?

    可是那個房間裡的火那樣大,只有那個女人腳下的位置沒有被燒,如果她是旁觀者,她又該站在哪裡?

    難道她是那個女人嗎?

    可是為什麼,她又能清楚的以第三人的視角看清那個女人?

    作者有話說:

    喜服樣式改自明末話本小說《醒世姻緣傳》。

    -

    第11章 雍朝墓園

    身邊的床墊下陷了一塊,男人身上熟悉的瑰麗香氣艱難地鑽進鼻腔里。

    謝徊的手環過她的身子,憐惜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隋知感覺到自己發顫的身體在他懷中,一點點平穩下來。

    這不是隋知第一次夢到那個女人,在她的人生中,這個夢出現的頻繁且毫無規律,同樣的熊熊烈火,同樣的女人,不知道重複循環過多少次。

    隋韶嫻曾經跟她說過,她在還不記事的時候就做過類似的夢,只是在那個不記事的年紀,小隋知話也說不明白,隋韶嫻只知道她夢到一個女人被火燒,醒來後會哭的上次不接下氣。

    那時候她還小,要抱在懷裡哄很久很久。

    長大後隋知也經常會夢到她,每次醒來都是一樣的難過,可她只能感受到這份情緒,並不能知道難過的原因。

    她也曾奇怪過,BBZL 這個夢帶來的感覺究竟是誰的。

    設想如果這個感覺是夢裡那個女人的,身處火海,為什麼她一點也不害怕,?

    可如果那種感覺如果是隋知自己的,那她就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做個夢會這麼難過。

    這個夢還不止這一個奇怪的地方。

    隋知夢到過那個女人這麼多次,知道女人的身形,動作,也能從夢裡的環境和她的打扮知道那是一個古代皇家女人,且身居高位,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的臉。

    每一次醒來,隋知都告訴自己,下次做夢一定要看清她的長相,但是等到下一次到了睡夢中,她還是完全不記得看長相這事。

    隋知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從她第一次見到謝徊那天算起,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連續一個月沒有做這個夢。

    換句話說,這是她認識謝徊以後,第一次夢到那個女人。

    在他們結婚的這天晚上。

    -

    謝徊仍在不厭其煩地輕拍著她。

    她分明是在沙發上看書不知不覺睡著,噩夢驚醒卻是在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隋知想,原來在他冷漠的外表下,也藏著一顆溫柔的心。

    她不禁又想起了他那位未曾出現過的未婚妻,如果他們的感情已經到了結婚的地步,謝徊應該會對她更好吧。

    為什麼不滿足,還要逃婚呢?

    如果是她,一定,一定不會逃。

    這時應該是凌晨兩三點,濃稠的夜色漸漸化開,昏昧月色順著床尾的小窗隱隱照進來。隋知輕輕側了身子,逆著淡色月光,看清謝徊冷峻的輪廓。

    真好看。

    她真的被他拍困了,向他懷裡貼了一點,吸了吸鼻子說:「好香。」

    謝徊淡聲:「生結的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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