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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30:34 作者: 陀陀
    「我……我剛才聽到了。」趙曉晗細聲細語地說:「斐總,對不起。要不是為我出氣,您和宦總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怕趙曉晗過於自責,莊斐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背,溫和地嘆了一口氣:「曉晗,我和宦暉分手是因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有沒有發生他難為大家這件的事情,我這次回公司,都是要跟他分手的。」

    「為、為什麼?」趙曉晗鼓了鼓勇氣,問。

    「沒有為什麼。」莊斐望著桌面上的日曆有些失神,良久之後,她搖了搖頭:「就是不太合適。」

    她覺得分手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她不想在宦暉背後去議論或數落他的不是,她也不願帶給她的下屬們過多的負面情緒。

    終究,她走了,他們還得留下。

    宦暉在辦公室氣得半死。

    他猛灌了兩杯小清柑茶,也沒能平熄滿腔的怒火。

    他撿起莊斐甩在辦公桌上的A4紙展開,雙掌撐在桌面上手肘彎曲,整個人成俯視的角度看莊斐寫的《單方面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

    【根據《勞動法》第四章第三十八條、第四十六條、第五十條等,我單方面與貴司解除勞動合同。本人主張以下經濟補償:1、主張入司7年的工資;2、未簽勞動合同,主張雙倍工資;3、未繳納社保,主張全額社保繳納;4、未繳納公積金,主張全額公積金。】

    看完之後,宦暉整個人氣到扭曲,脾氣暴躁地將那張他眼裡的廢紙揉成一團,然後用力地往地上一甩。他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對莊斐的不滿。

    好啊,她還留著這麼一手呢?

    不愧是學工商管理的,專門修過勞動法就等著拿來對付他呢吧?

    她能走到今天,手裡掌握一定的人脈和資源,不全是因為他給她創造了鍛鍊的機會嗎?現在她翅膀硬了,還學會敲詐他了?

    宦暉扶著辦公桌大喘著氣,半分鐘後,他緩過來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今晚見一面吧。」

    這是莊斐這七年來,感覺最輕鬆的一天。

    她原本以為,放棄一段長達七年的感情,自己要陷在裡面很久走不出來。但真正到了這一步,她只感覺到了解脫。

    原來,她也沒有那麼愛他。她習慣的愛,不過是一段可編輯的習慣。

    太開心了。

    莊斐喝了口清酒,伸手夾了塊三文魚腩沾上芥末放在鼻尖輕嗅,芥末衝進鼻腔。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她喜歡吃日料,喜歡三文魚的軟嫩口感。但男友,啊不,前男友宦暉不喜歡。

    他說,這種生魚片裡有寄生蟲,誰會明知道有寄生蟲還吃下肚?但他明明也會在招待客戶的時候說,三文魚就是要吃刺身。

    他還說,他聞到芥末的味道就頭疼。但他接待客人的時候也會挑一大塊芥末放進嘴裡,說,就喜歡芥末的衝勁兒十足。

    他不喜歡吃日料,莊斐就陪他不吃日料。

    他喜歡吃中餐,莊斐就陪他吃中餐。

    真傻缺啊!

    莊斐心滿意足地咀嚼著三文魚刺身,芥末的力量直衝大腦,莊斐又佐以一杯清酒,在二人包廂里直感嘆:「單身好幸福哦。」

    「出息你。」周唯輕嗤了一聲:「股份都沒能要到。」

    莊斐喝得有點多了:「我愛單身,我要單身一輩子。」

    「打住吧,你。」周唯給她剝了只鰲蝦,罵罵咧咧:「還單身一輩子,宦狗給你立貞潔牌坊了?」

    莊斐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色,她咧咧嘴笑了:「嘿嘿,我是不會單身的。」

    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指背得意地彈了彈手機屏幕:「我媽給我介紹了對象呢。」

    腦袋上細碎的燈光打落,斑駁於她的眉眼之間。她本是明媚的姑娘,這燈光朦朧影罩,又生出幾分嬌韻。

    她還好意思說呢,一個問號怪,有什麼好興奮的?

    「你吃飽了嗎?」

    周唯撐著腦袋看她發酒瘋,她其實也不算瘋得厲害,但比起平日裡緊崩的神態,還是快意不少。

    「吃飽了我們就回家吧。」周唯撇嘴,表面嫌棄心裡卻是捨不得她遭受這些的。

    莊斐沒回應,低頭在手機上敲敲點點。

    等周唯反應過來去奪她手機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已經給那位問號怪先生發了消息過去了,並且二人已經交戰好幾個回合了。

    非文:【喂,問號怪。】

    問號怪:【?】

    非文:【你知道我是誰嗎?】

    問號怪:【?】

    非文:【我是莊斐。】

    非文:【嘿嘿,你要不要跟我相親啊?】

    周唯扶了扶額,智障。

    對方估計以為她是個神經病。

    周唯剛想回一句【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朋友搶我發的,她喝醉了】替莊斐挽回點顏面,莊斐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辯識度很高的【小綠茶】三個字。

    周唯挑了下眉,按下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她果然聽到一聲茶里茶氣地哽咽:「姐姐,我還以為你不會接我電話了。」

    周唯懶懶地應著:「有事說。」

    孟菁菁還沒有聽出來不是莊斐,一股腦兒地把責任包攬下來:「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心情不好,宦哥哥那天晚上就不會主動留下來陪我了。我們兩個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只是看我一個人在外地工作不容易,可憐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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