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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30:34 作者: 陀陀
    陳瑜清有一瞬間是愣怔的,他的長睫毛顫了顫。

    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無人知曉。

    他昨晚上故意沒回去,因為他知道回家意味著什麼,他跟宦暉是認識快十年的朋友了,宦暉那點心思他當然知道。

    宦暉一定是會在他家門口堵他的。

    他一定會打那股份的主意。

    他昨晚不回去,這會兒趕到這裡來,他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聽莊斐說不分手的。

    都這樣了她還說不分手,這女人是豬腦子?

    爛泥扶不上牆,陳瑜清轉頭就走。

    宦暉眼尖,看到他剛來就要走,立馬出聲喊住了他:「瑜清。」

    陳瑜清步履匆匆。

    宦暉拔高音量。

    「陳瑜清。」

    陳瑜清迫無無奈停住步子,但沒有回頭。

    「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宦暉招呼他說。

    陳瑜清背著身,他的語氣有些冰:「關我什麼事?」

    那背影很高,卻也瘦,肩背微陀,順著肩胛骨往下拉出平滑而立體的骨骼輪廓。

    讓人瞧著有些孤獨。

    他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看著那消失在玻璃門邊的男人挽起的白襯衣袖口,莊斐猛烈發覺今天的陳瑜清與從前的陳瑜清相比很不一樣。

    他早上穿得還很隨意。這會兒居然穿上了正式的白襯衣,很顯然,他和她分開後去洗過澡了。

    另外……

    她和宦暉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

    談到工作總是吵,總是吵,沒完沒了。

    經營理念不一樣,吵。

    對待員工福利的態度不一樣,吵。

    就連崗位設置和組織結構的調整都會吵起來。

    更別說什麼質量問題,物流問題了。

    ……

    開個會開得好好的,也能吵起來。

    有好多次,他們吵不出個結果來,就像今天這樣請陳瑜清作為第三方出來評評理。

    他總是懶洋洋地說,隨便。

    都可以。

    我無所謂。

    你們定就行。

    他像看笑話似得隔岸觀火說,你們先吵,吵完了叫我。

    但沒有一次,他像現在帶著一種不耐煩甚至很不爽的情緒在說話的,關我什麼事?

    等於,關我屁事。

    很冷漠。

    一個沒有追求的厭世祖,也會有如此強烈的厭惡情緒嗎?莊斐心裡多了一層疑問。

    陳瑜清的去留倒也沒有太影響莊斐。

    只是有一些情緒在胸腔里慢慢放大,莊斐突然覺得今天,此刻,就該是所有事情的終點。

    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包攬了公司大大小小的活兒,財務行政人事採購,就連電工和網管都兼了,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這些事都該結束了,都該了結了。

    「隨便你吧,你想怎麼樣都行。不過,我最近打算買房子了,但我在你這兒沒領過一分錢工資。」

    莊斐平靜地陳述說:「你必須把我這麼多年的工資全部結清。」

    莊斐強調:「請你以工資的形式支付。」

    不要公對私或私對私轉帳,日後,說起來,這筆錢倒看上去像分手費了。

    這女人又犟起來了,她每次較起勁來,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宦暉也終於失去了耐性,冷下臉來:「你想買房子,你缺錢,你不能早點跟我要嗎?我難道不給你嗎?領工資,你領什麼工資?堂堂老闆的女朋友,你覺得我給你發多少工資合適?」

    「發多發少,不都是讓員工看笑話的嗎?」

    他可是真不要臉啊!

    她跟他提了不止一次要買房子,他還能在這兒睜眼說瞎話,說她沒跟他講。

    她也不是第一次要工資……

    他是怎麼說的,說他也不領工資。

    事實上呢?他以各種名義沒少從財務那請款。

    他這嘴臉總算是露出了最真實的一面吧?

    合著就只白嫖了她一個人唄!

    莊斐懶得廢話,反手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封《單方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甩在了他臉上:「今天就他媽散夥。」

    紙張颳起宦暉鼻尖上的絨毛,甚至劃破血管溢出淡淡的一層血珠,宦暉抹了下刺痛部位因此暴怒:「趁早滾蛋。」

    第11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這問號怪有點內容……

    莊斐回到辦公室,辦公室里卻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空氣中莫名凝固著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所有人都坐在工位上低著頭,但只要仔細多看一眼,就會發現他們並沒有進入工作狀態。

    莊斐環視辦公室一圈,每個人的腦袋上方似乎都掛著一條抹額,上面明晃晃地刷著四個大字:大事不妙。

    「怎麼了?」莊斐問。

    「斐總。」一陣沉默之後,趙曉晗眼圈率先紅了:「都怪我,對不起。」

    莊斐不明所以:「怪你什麼?」

    趙曉晗死死搖住下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這性子……實在是太慢了。

    莊斐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麼了?」

    「我說。」張小曼也看不下去了,騰一下從工位上站起來:「斐,你是不是要和宦總分手?」

    「是有這個打算。」

    分手這事兒既然已經提了便是沒有反悔的餘地的,公司里的同事也是遲早會知道這事兒的,莊斐沒想瞞著揶著,但她好奇的是:「你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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