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陳幼雪難得給自己放個假，她穿著長長的麵包服，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走在落滿白雪的情人街上，給榮白城打電話。

    電話接通，陳幼雪沒有說話，只是把麥朝外，對著空蕩蕩想校園。

    「你聽到了嗎？」半晌，陳幼雪把話筒對著自己，問。

    榮白城說：「聽到了，雪聲。」

    「這裡的雪沒有檳城的大，檳城是不是已經下好多場雪了？」陳幼雪問。

    「是，下得很大，你回來就可以堆雪人了。」榮白城說。

    陳幼雪很想問，你想我了嗎？但是她沒有問。

    過了會兒，榮白城說：「你回來，我們一起堆。」

    榮白城全程沒有一句想念，也沒有一句肉麻的話，可是陳幼雪知道榮白城想她了。

    一定很想很想，不然這個男人，是從來不會說等她回來做什麼。

    他一向給她最大的自由。

    陳幼雪說：「榮白城，等我。」

    陳幼雪連夜趕工，提前兩天飛回檳城，想給榮白城一個驚喜。

    天氣原因，陳幼雪的航班遲遲不能起飛，待到起飛之時，已經是一天之後。

    陳幼雪半夜落地檳城，打車回城，又被暴風雪困在機場高速上。

    等到陳幼雪終於回到城北別墅，比她原定回來的時間，只早了幾個小時。

    司機老張在院子裡擦車，心情很好，今天他要開車載著榮先生去接陳小姐。

    榮先生心情好，他也跟著心情好。

    老張一抬頭，發現陳小姐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揉了揉眼睛，確定是真實而不是做夢之後，大喊：「榮先生！陳小姐回來了！」

    陳幼雪看到榮白城從別墅內走出來。

    三個多月沒見，他還和記憶中的一樣，穿著三層黑色西裝，身形高大。

    陳幼雪站在原地，鬆開抓著行李箱拉杆的手，張開雙臂：「榮白城，我回來啦。」

    第10章 撒嬌

    陳幼雪張著雙臂，歪著頭，頭上還帶著一頂和大衣同色系的灰白帽子，看上去俏皮極了。

    她看著榮白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這個男人身行端正，步子也大。

    陳幼雪並沒有感覺到他在用力快走，但是好像只是一瞬，他就站在陳幼雪的面前了。

    距離一旦變近，榮白城的身高優勢就顯現出來，陳幼雪要仰著頭才能看到榮白城的眼睛。

    「驚喜嗎？」陳幼雪帶著笑意，問。

    榮白城抬起手，隔著帽子揉了揉陳幼雪的頭，輕聲說：「怎麼沒告訴我？」

    陳幼雪享受著榮白城撫摸，像一隻懶洋洋的貓似的，神情有點得意：「告訴你就不叫驚喜了。」

    「走吧。」榮白城輕輕拍了拍陳幼雪的頭，要走過去幫陳幼雪拿行李箱。

    陳幼雪擋在榮白城面前：「行李箱讓張叔拿就行，你看看我。」

    陳幼雪還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勢，她朝榮白城眨眨眼。

    小姑娘一身遠遊歸來的風塵，連鞋子上都有被雪漸出的泥濘。

    但她沒有一點疲憊，好像充滿無限活力和精神，她的動作神情，似乎都在說明一件事：要抱抱。

    榮白城無奈地笑笑，轉回身，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抱住小姑娘。

    榮白城雙臂鬆鬆地環著陳幼雪，在她後背拍了兩下：「好了，多大了，還撒嬌。」

    陳幼雪沒有回抱榮白城，她只是享受著這個男人溫暖寬闊的懷抱，心滿意足地說：「哦，原來你也知道我不小了呀。」

    陳幼雪有種得逞的快樂，榮白城主動抱她，雖然是一個很輕輕的，介於擁抱和安撫之間的抱抱。但這對陳幼雪來說，意義卻是不同的。

    這是她長大以後，榮白城第一次擁抱她。

    榮白城放開陳幼雪後，她像一隻歡樂的鳥兒一樣，沒有等去拿行李的榮白城，自己蹦蹦蹦跳地走向別墅。

    別墅前方有一排台階，非常顯眼。但陳幼雪的腦子還沉浸在和榮白城擁抱的快樂之中，一時有點忘乎所以。

    等到陳幼雪意識到有台階之後，她的腿和身體，已經不受大腦控制。

    榮白城在陳幼雪要摔倒的那一刻，放下行李箱，朝陳幼雪飛奔而去。

    .

    陳幼雪坐在沙發上，頭仰在沙發靠背上，視線只能看到天花板。

    她的左邊鼻子塞了紗布，在止血。

    陳幼雪回想自己剛剛的經歷，簡直稱得上大喜大悲。

    還好榮白城趕來及時，陳幼雪只是撞到了鼻子，導致出血，鼻樑骨並沒有斷。

    醫生已經來過，為陳幼雪做了檢查。

    醫生檢查的時候，似乎都不敢相信，這是陳幼雪在門口台階磕的，一度懷疑榮先生有沒有暴力傾向。——畢竟那台階太明顯，連幾歲的小孩都不至於看不到。

    醫生走後，陳幼雪仰在沙發靠背上，簡直有點生無可戀。

    她自覺剛剛在榮白城心裡樹立起「大人」的形象，沒到到一個不慎，前功盡棄，又成了走路連路都不看的小孩。

    陳幼雪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說：「你不要笑。」

    榮白城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笑道：「我沒有笑。」

    「你笑了，我聽到了。」陳幼雪感覺十分委屈。

    「好，不笑。」榮白城又說。

    熟悉的哄小孩的語氣，陳幼雪無可奈何，誰讓她自己不看路，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