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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46 作者: 林七年
    盛衍打小討長輩喜歡,走過去。一口一個叔叔阿姨,叫得落落大方,又乖巧討喜。

    然而秦子規的目光卻落在了人群最後面色微微有些尷尬的男人身上。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等看到那個眉眼和秦子規有三分像的男人的時候,其中一個和他業務往來最多的老總突然「嘿」了一聲:「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江總家這侄子長得和謝總有點像呢。」

    謝繼,就是秦子規父親的名字。

    眉眼骨相與秦子規有幾分相像,只是終年的利益掙扎,算計操勞,讓他的眼睛變得渾濁,人也比一年之前憔悴了不少,渾身上下更是有一種市井落寞的氣質。

    倒是愈發顯得清清冷冷挺拔淡然地站在人群里的秦子規如雪中青竹,芝蘭玉樹。

    只是一看,便知這個相貌身段都極好的少年,自有一番不可限量的未來。

    那一刻,江平突然有種從胸腔里溢出來的驕傲。

    雖然秦子規小時候他因為太忙,管得不多,但是當他開始從小孩長成少年的時候,是江平一次一次的談心,教會了他什麼是男人的擔當,什麼是責任,什麼是保護。

    而那個沉默的跟著他學習怎麼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的小屁孩,也真的長大了。

    長得比他高,比他帥,連臭臉都比他會擺。

    於是江平笑著上走上去,摟住了秦子規的肩,笑道:「父子倆當然像了,不過謝總當年身不由己,沒法帶子規出國,所以子規是在我身邊養大的,你們看看,他這模樣氣質,是不是有幾分我當年的風采。」

    言語之間,輕描淡寫地帶出了謝繼和秦子規的關係,而更多的則是抑制不住的喜愛和自豪。

    在座的眾人在商海沉浮這麼多年,哪個不是人精,哪個沒有聽過些風月傳聞,一聽這話,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看向謝繼的眼神不免就多了些考量,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思考起為了保證和許家江家的業務往來,是不是該徹底和謝繼劃清關係。

    而謝繼在經受了一系列變故之後。整個人的心態都蒼老了不少,想著妻子帶著病弱的小兒子要和自己離婚,不准自己再見面,又看著面前優秀挺拔到耀眼的秦子規,他突然覺得如果最後身邊能留下一個孩子也不錯。

    他溫柔一笑:「子規……」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爆發出一陣嬰兒啼哭,秦子規立馬自然地略過他,快步走到了秦茹面前,熟練地接過小子衿,拍了拍她的背。

    小子衿立馬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秦茹又好笑又無奈:「剛才小子衿要他哥哥抱,我不讓,就鬧起來了。」

    三言兩語,一個交錯,誰和誰才是一家人,再明了不過。

    謝繼尷尬地頓在當場。

    眾人心裡也都有了數,謝繼這個人是沒必要再多合作了。

    其中有眼力見的已經開始準備轉移話題,結果一個眼尖,正好就看到了那個「415」,忍不住「嘶」了一聲:「江總,這個江飛又是誰啊?」

    江平一看這個橫幅,就知道是誰的士意,背著江老太太,瞪了盛衍一眼,然後又繼續笑道:「哦,我哥哥家的兒子,最後一年復讀也住我家的。」

    「哦……」

    一聲極長極長的哦。

    因為除了哦,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要夸吧,這個成績實在又夸不出口。

    但是不夸吧,又怕不給江平面子。

    場面一時十分尷尬。

    本來臉就已經很垮的江老太太,臉瞬間更垮了,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不爭氣的江飛一眼,就氣呼呼地進了宴會廳。

    這種場合,江飛還是穿著他的骷髏T恤和人字拖,吊兒郎當地跟在江老太太身後。

    有和江平私教甚好的朋友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拍了拍江平的肩:「都是侄子,這個和那個,差得有點遠啊。」

    江平也不否認:「是啊,差得有的遠,好在這個只是侄子,那個我是當兒子養的,所以等過幾年他畢業了,來公司了,你們這些叔叔伯伯都多照顧著點。」

    走在前面的江老太太好巧不巧,正好聽到了這句話,氣得回頭就要反駁,秦茹的一個朋友卻正好笑道:「你可真是想得美,當初秦茹跟著你創業那麼辛苦,現在好不容易退居二線了,你又把人家侄子抓來給你管公司,我們江總真是好福氣啊。」

    一句話把秦茹在公司的地位擺得明明白白,江老太太再倚老賣老,也不好意思在這麼多外人面前耍混,只能憋著氣,咬著牙,氣沖沖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許輕容看這一趴應該差不多了,也就趁機打圓場道:「好了,大家也別在門口站著了,不然到時候還說我們這些當士人家的招待不周,阿衍,準備準備,待會兒好好謝謝你們叔叔阿姨。」

    「好嘞,媽。」

    烏泱泱一群人終於進了場。

    盛衍偷偷朝秦子規比了個V。

    秦子規這下才算看明白了,盛衍是記著仇想給他出氣呢。

    他揉了揉盛衍的腦袋說:「其實我不在意。」

    「但我在意。」盛衍這時候才顯出些少爺脾氣的驕縱任性來,「說好的,只有我可以欺負你,所以我這個做男朋友的,今天就必須幫你出口氣,不然算什麼男人?」

    「對!」朱鵬苟悠一左一右附和道,「算什麼男人!算什麼男人!眼睜睜看她走卻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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