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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46 作者: 林七年
    「行,你是委屈求全,但秦子規憑什麼管你呢?是作業不好做還是考試第一不好玩?他非得費這個心思來管你?自己拿去學習不香嗎?」苟悠再次一針見血。

    盛衍突然無言以對。

    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從小到大秦子規就管他吃飯,管他生病,給他收拾爛攤子,幫他認錯挨罰,替他兜著所有事情,所以他就理所當然地認為秦子規本來就該管著他的。

    倒沒想過秦子規圖什麼。

    「可能他天生就是老媽子性格。」盛衍回憶了一下秦子規的所作所為,做出了如此點評。

    苟悠覺得盛衍可真是敢說:「上一個問他白痴題目的人已經被他一句話中傷得至今還在懷疑自己的智力,你說他是天生老媽子性格?!」

    盛衍:「……」

    難道不是嗎。

    眼看盛衍就要答不上來了,為了避免盛衍惱羞成怒揍人,朱鵬連忙打圓場:「你管秦子規的呢,說不定他就愛管著衍哥呢,而且這又不是什麼壞事,你看,我們衍哥都已經會做數學倒數第二道大題了!這是多麼令人欣慰的事情啊!照這樣發展下去,上一本線穩穩噹噹!」

    話音落下,門口卻傳來一聲哂笑:「想得真美。」

    聽到這個聲音朱鵬就煩:「付贇,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就是秦子規可能管不了你們衍哥多久了,是吧,盛衍?」付贇慢條斯理推門而入,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盛衍卻覺得他莫名其妙:「有屁就放,別陰陽怪氣的。」

    看到他這樣子,付贇倒是挑了下眉:「怎麼,你還不知道?」

    盛衍最討厭這種說話說半截支支吾吾的人,不滿地蹙起了眉。

    付贇看著他的表情卻突然「嗤」了一下:「不是吧,盛衍,你真不知道?這事我爸我媽都知道了。」

    盛衍眉頭皺得更深了。

    付贇臉上的表情接近難以置信:「最近半個月,隔三差五就有人找到你姥姥家門口,說是秦子規的小叔,要找秦子規回去認祖歸宗,撒潑耍賴的,全小區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就昨天晚上還去了呢,我在我家陽台上都看到了,你居然不知道?」

    昨天晚上?

    盛衍瞬間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換衣服的時候,院門口的那點動靜。

    不過當時秦子規和姥姥姥爺給他說的是有人要帶cuckoo走。

    盛衍握著筆的指節,不自覺地收緊了力。

    付贇看他反應,猜到是秦子規瞞著他了,一時間有種成功挑事了的幸災樂禍的感覺:「得,怪我多嘴,不過我也沒想到秦子規打算不聲不響地就走,是我欠考慮了。」

    「知道自己多嘴就閉嘴。」盛衍微掀起眼皮,眉眼沾染上些冷意,「拿別人家的家事在公共場合說,這就是你爸媽教你的修養?」

    他的眉眼生得凌厲張揚,身上又有種從小家庭養護出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氣,這麼冷著眉眼一看人,平日裡在秦子規面前的那些孩子氣就盡數散去,顯出有些懾人的氣場。

    付贇回憶起被他攥著領子抵在牆上的感覺,一時間脖子緊了一下。

    但是他在盛衍和秦子規這兒吃了這麼多次虧,丟了這麼多次面子,又有自己的兄弟在,早就想找回自己的場子了,於是有些無賴地笑道:「怎麼,小三的兒子還不讓……嘶——草!」

    付贇還沒說完,盛衍已經冷著臉直直一拳揍上了他的臉,然後攥著他的衣領,把他摜到牆上,冷聲道:「我他媽讓你別說了,你聽不明白?」

    向來張揚卻好相處的少年,這會兒身上卻只剩下了一種接近陰鷙的冷戾,像是觸及了他最不能的觸及的逆鱗一樣。

    炸雞店裡的人一時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愣住了。

    而這種狀態,黃書良冤枉他的時候沒有過。

    薛奕陷害他的時候沒有過。

    付贇冷嘲熱諷他的時候沒有過。

    只有每每提起秦子規的身世的時候,才會有。

    付贇扯了一下被揍得紅腫的嘴角,笑道:「看來薛奕說得對,你和秦子規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兄弟情深四個字,說得格外陰陽怪氣。

    盛衍收緊了指節,眉眼冰涼:「你給我好好說話。」

    付贇卻像是想故意激怒盛衍一樣,湊近他耳朵,笑道:「我有沒有好好說話,你自己心裡清楚,秦子規對你是什麼心思,薛奕可是早就看得明明白白的。」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盛衍攥著他衣領的指節有一剎那的停頓。

    然後付贇就抓住他這略一失神的空檔,抄起旁邊的筷子筒就狠狠砸上了他的肩。

    堅硬的竹筒磕上少年單薄的肩胛骨,發出一聲疼痛的鈍響。

    盛衍第一時間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反手就準備把付贇的頭狠狠撞到牆上,卻突然被一隻手拽住帶到了身後,

    然後付贇的手腕卻被一隻冷白修長的手鉗住,再一個反剪,就迫使他的臉緊緊抵在了牆面上。

    付贇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擰斷了,臉上的骨骼也被牆面壓得生疼,卻看不見身後那人的臉,只能聽見那道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嗓音:「付贇,你再招惹一次盛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從實外滾蛋,你要不信就可以試試。」

    音量不大,只剛夠他們兩人聽到,不帶任何情緒和商量餘地的淡薄嗓音卻讓付贇有一瞬間感到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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