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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1:28 作者: 林七年
    賀敞之臉色一秒之內變得難看至極。

    周辭白也不打算跟他多說,垂下手:「這種違反隊內規定的事,是你自動退隊,還是我去找教練,你自己選一個。」

    他看著賀敞之,說得冷靜又有底氣,絲毫沒有威脅之意,但卻有一種與生俱來自上而下的壓迫感,強勢得讓賀敞之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才能控制不退縮。

    他知道自己不是周辭白的對手,也太清楚校隊那群人會站在誰那邊了。

    所以他只能緊緊咬著牙,看著周辭白和顧寄青之前那種說不出的奇怪氛圍,再想到兩個人都沒有反駁的那句「顧寄青和我『也『睡過」,手背用力至暴起青筋。

    最終也只是冷笑一聲,狠狠踹了一腳更衣室的門,然後轉身離開。

    而他一消失在視野里,剛剛還氣場兩米八的周辭白立馬看向顧寄青:「你,那個,他沒欺負你吧。」

    顧寄青則垂眸看向了他站得端端正正的腳踝。

    「……」

    意識到自己小小的謊言被戳穿了,周辭白不自在地收回腳,紅著耳朵道:「剛剛確實有點疼。」

    之前摔的一下並不輕,所以疼是真的疼,只是沒疼到走不動路而已。

    顧寄青看出他心虛里的那一點委屈,輕彎了唇:「我知道,所以要不要塗點藥?」

    哪兒來的藥?

    周辭白抬起頭。

    顧寄青從衣兜里掏出一瓶打籃球的人常備的跌打損傷藥,柔聲道:「怕你受傷,早上從你家床頭櫃順的。」

    周辭白心裡瞬間軟得不像話。

    顧寄青才不是沒有心的貓貓,他是心思特別細的貓貓。

    而且是會保護自己,說在意自己的貓貓。

    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周辭白覺得顧寄青果然也是對他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於是他得寸進尺地「嗯」了一聲,然後故作淡定道:「其實我剛才背上也被撞了幾下,你能不能也幫我塗點。」

    他覺得自己說得很淡定,耳朵卻已經紅得滴血,看上去像是不好意思到了極致。

    顧寄青輕笑一聲:「嗯,那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幫你塗。」

    「哦,好。」周辭白才發現自己一身臭烘烘的,連忙就進了淋浴間。

    兩支隊伍是兩個不同的更衣室,配備著各自的淋浴間。

    他們隊其他人現在都還在籃球場上慶功,只有他因為一回頭發現顧寄青不在了,才連忙問了夏橋,趕了過來。

    所以他要好好珍惜爭這一點難得的獨處時間,不然等待會兒人都來了,顧寄青肯定又要被那群人搶走了。

    周辭白想著,澡洗得飛快。

    顧寄青也沒多想,只是靠著窗,低頭回著夏橋的消息,告訴他自己這邊沒事了。

    夏橋卻不放心:[不行,賀敞之就是那種會因愛生恨的人,而且為了面子不擇手段,他今天丟就這麼大一個臉,指不定還憋著什麼壞呢!]

    顧寄青散漫回道:[他不敢動周辭白]

    賀敞之這種精緻利己主義者,不會去動他動不起的人。

    夏橋卻秒回:[但是他敢動你啊!!!你又沒有周辭白那種家庭撐腰!!]

    顧寄青還是不在意:[他也不敢真做什麼]

    他和賀敞之說的話都是真話,沒有誇大其詞,賀敞之了解他,心裡也該有數。

    夏橋卻覺得顧寄青根本就是忽視了賀敞之臭不要臉的程度:[他是不敢真做什麼,可是他傳些亂七八糟的話,惡都能噁心死你,他要真到處說你跟他睡了怎麼辦?]

    [造謠違法,他不敢]

    顧寄青神情散淡地回了這七個字,更何況他最不介意地就是別人說什麼,所以他才敢這樣和賀敞之毫無保留地決裂。

    因為一旦對方唯一能傷害你的手段就是中傷你最不在意的東西的時候,那他就只能無謂地憤怒。

    顧寄青回完,水聲正好停下。

    他抬頭一看,周辭白只穿了一條籃球短褲就擦著頭髮出來了。

    精壯的肌肉線條全部裸露在外,腰腹緊實精窄,腹肌壘塊分明,還淌著細密的水珠,確實足夠性感,也足夠養眼。

    他想起周辭白打籃球時候的場景,認真點了下頭,說:「難怪那麼多女生想嫁給你。」

    「……!」本來還故作淡定地擦著頭髮的周辭白渾身一頓,然後立馬著急解釋道,「她們就是口嗨,我都不認識她們,而且她們肯定有自己的男朋友,根本不是真的要嫁給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撩衣服耍帥的,而且我後面不是都把衣服扎進去了嗎……」

    他解釋著解釋著,發現自己這樣好像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索性乖乖閉上了嘴。

    顧寄青低頭輕笑了一聲。

    周辭白都要彆扭死了:「你笑什麼。」

    顧寄青抬頭看他,眼底帶著笑意:「你知道我們老家有句方言嗎?」

    周辭白:「嗯?」

    顧寄青說:「耙耳朵。」

    周辭白微蹙起眉。

    顧寄青慢悠悠解釋道:「就是妻管嚴的意思。」

    周辭白:「……」

    顧寄青似乎心情很好,語氣都帶著溫柔的笑意:「你剛才的樣子就特別像我小時候鄰居家的叔叔,他每次就是這麼給嬸嬸解釋的,結果解釋了還要在門外跪搓衣板,你說是不是特別慘?」

    周辭白卻說:「才不慘,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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