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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32 作者: 枕上檀痕/十七汀
    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君伶在剖白,時間久了,他甚至都習慣了被君伶追著走的感覺。

    直到今日他才猛然覺出,自己只是將那些讓他等待的話語當做了承諾,卻一次都沒有認認真真訴說過自己的心情。

    「其實那時候應該就被你吸引了,只是不自知。」他當初看到君伶神情淡漠卻對任何事物都了如指掌時,曾屢次被這樣的君伶牽動了目光。

    在某種程度上,他對君伶的喜愛是淺薄的。

    他無法拒絕君伶吸引力的原因,就像是凡人無法拒絕美好的事物一樣,是源於內心對美的貪婪和渴求。

    君伶強大,溫順,俊美,忠誠。

    單膝跪在他身前時,目光里盛滿了願意獻上一切的赤忱和愛意。

    這是牽動他心神最初的東西。

    也是讓他從平靜無欲的生命中,生出波瀾與慾念的源頭。

    人的一生會遇見無數次如煙火般絢爛的心動,但是那種心動僅僅關乎於欲望本身。它來勢兇猛,去時無聲,轟然響過之後便是冷寂的死灰。

    蕭晏池原本以為他對君伶的這點兒喜愛,終究也會如來時一般散去。再加上場合不對,身份不對,未來也不對。

    所以他冷靜的審視過後,將這點心動掐死在了萌芽中。

    他只是淡淡的感嘆了一句:如果他和君伶相逢在地星,那麼他一定願意和他繼續接觸發展。

    這點兒因欣賞而起的好感,並不足以支撐他為了君伶去改變現狀。

    當時的他以為自己的寄居在別人的身體裡,他做不出為了偷生而抹殺原本應該活著的人的事情。

    再加上當時他以為自己的半身已經毀去,他想要和君伶在一起,就只能賭上重新修煉出小世界的概率,並且還要將自己的靈魂永遠封閉那裡用來保命。

    可就當那點好感被他強壓著想要忽略的時候,卻迎來了那場轟動整個星網的告白。

    他熾烈的情愫不僅點燃了億萬網民,更引動了投影儀前的蕭晏池。

    他原本以為君伶是塊堅冰,自己只是頂著雄蟲身份讓他融化的異鄉人。

    卻沒料到君伶心底藏著不見天日的岩漿,一步步如絲如網般纏著他,將他外在的一切淡漠都燒融。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與晏懷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單純時,他忽然渾身一松。

    如果他也為了對方而心動,並且他也能給予對方一個未來的話,那麼為什麼還要拒絕那個獻祭般展示著自己真心的雌蟲呢。

    再加上那片剛好落在君伶發梢的樹葉,讓他身體快過意識地,不由自主地輕輕吻了上去。

    那份淺薄的喜愛,在君伶的引誘下,在蕭晏池的欣然默許下,就此成了燎原之勢。

    一步一步推著他,走到了今天。

    他的愛也許不如君伶熾烈純粹,也沒有君伶那般偏執而占有。

    但這的確是他第一次為了一個人心動,第一次為了一個人甘願放棄靈魂的自由也要陪在他身邊。

    愛情對於每個人的意義不同,在他們生命中的占比也不同,而對於蕭晏池來說,他給予君伶的,就是他全部的愛情。

    他被君伶吸引。

    君伶為他著迷。

    在愛意的天平上,君伶也許更重一些。

    但是他們在彼此生命中的意義,卻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獨一無二。

    「……在我拿著那片葉子吻下去之前,我都沒動過這個念頭。可是親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蕭晏池轉過身來,看著眼角泛紅的君伶,憐惜又寵溺的道:「遇見你這件事,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

    「君伶,」蕭晏池抬手輕輕摩挲著君伶的眼角,「對於遇見你這件事,我遠比你想像的還要開心。我不是個很會說情話的人,大部分時間裡我也只是靜默的和你窩在一處,但是你要相信,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你對我來說都是幸運和驚喜。」

    君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唇瓣抿地很緊,像是一張口就會暴露出嗚咽般,只是一直凝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蕭晏池第一次說這麼多情話,難免有些不自在。

    他環住君伶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輕聲道:「說點什麼?」

    君伶仍舊不發一語,只是抬手死死的環抱住他,像是要將這個人緊緊勒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

    半晌過後,直到蕭晏池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君伶終於開口了。

    他一手抱著蕭晏池,一手覆上他的後腦讓他更緊密的貼向自己,他手掌冰冷的溫度隔著髮絲都能傳遞給蕭晏池。

    可是與之不同的卻是他分外熱烈的話語。

    「我想抱您,想親您,想讓您要我,在我的腺體和身體裡都留下痕跡。」

    「我也不太會說話,可是只要您觸碰我,我的身體會告訴您一切。」

    102 濃情蜜意(中)

    蕭晏池的鼻尖縈繞著君伶身上的味道。

    木質的淡香總能讓人輕易聯想到某種纏綿悱惻的情景, 而摻雜在裡面的那一點幾不可查的薄荷香氣,又讓那種味道多了兩分凜冽。

    雌蟲雖然沒有發情期,但是禁慾太久也會對他們有一定影響。

    但是君伶卻一直控制的很好, 飽含挑逗意味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 卻莊重的像是在正式場合宣誓。

    他緊緊地摟著蕭晏池, 手卻很規矩的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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