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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32 作者: 枕上檀痕/十七汀
除卻尊貴的雄蟲生來就能擁有全部的關注力之外, 普通的雌蟲也許連自己兄弟們的名字都記不全。
所以剛開始君伶來到它們的小庭院送食物時, 它既懷疑君伶別有所圖, 又實在想不通它們有什麼值得君伶費心的。
但是君辛卻很喜歡君伶, 後來慢慢接觸, 它逐漸發現它那隻看上去冷漠又孤僻的雌蟲兄長,好像一點都不孤單。君聞甚至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隱匿的快樂,君伶的狀態就他整個生活環境而言,輕鬆的有些過分。
雌父的冷漠,被雄父拒絕承認的恥辱,本該塑造出一個狹隘又偏激的A雌。
可君伶不是。
儘管在君聞的眼中,君伶的世界孤單的只有他自己,可這一切都沒有打敗他偶爾望著天空時,眼神中流露的溫柔。
那時君伶仰望著天空的神情,就像如今凝視著雄蟲的神情。
這種眼神跨過君伶在戰場上瘋狂的那五年,奇異的重合到了一起。
君伶自從上了戰場之後就像是徹底變了一隻蟲,君聞再也沒有接收過他的一句關懷或是問候。而每當他撥通視訊,對上君伶那雙冰冷到一絲感情都沒有的眼神時,它曾以為,這就是雌蟲二次發育後,被本能掌控的真實模樣。
它沒有資格抱怨君伶的冷漠,因為它們從來就不是他的責任,君伶沒有義務要關心它們。
可多年前那樣柔和的君伶,此時好像又隨著他雄主的出現,一併回來了。
它注視君伶的時間太久,直到蕭晏池一聲「到了」,它才慌忙移開了視線。
君伶淡淡看了它一眼,像是根本無心探究它心裡在想什麼一樣,直接扶著蕭晏池下了懸浮車,君聞連忙跟上。
因為蕭晏池提前在帳號上留了申請,所以監獄長此時已經等在了監獄的大門前。
這隻中年平民雄蟲官銜不低,只不過階級就在放在那裡,只要他一天沒有找到合適的貴族入贅,就只能頂著個平民的身份在貴族面前點頭哈腰。
他頭髮粗硬,樣貌平平,此時正步履匆匆的跟在蕭晏池身後不住的解釋道:「實在是收到您申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我們已經將它拉到處決台了,但是我猜他定然是跟您有嫌隙,所以千努力萬努力終是留了它的一口氣,就等著您親眼見他死。」
蕭晏池輕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跟他有嫌隙呢。」
監獄長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勉強笑道:「那還能有什麼原因呢,那隻雌蟲脾氣又差,長得又丑,年齡又大,怎麼著都不該是……」您看上他了呀。
最後這句話一旦說出口那可就是□□裸的冒犯了,監獄長心下嘔的要死,但是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真是的太趕巧了,我們之所以留著這高危險性的罪雌,就是因為他腦子裡還有很多對帝國有用的東西,前兩天剛剛讀取完畢,這不就給送上處決台了嘛。」
蕭晏池步履未停,略帶嘲諷道:「哦?我以為是你們怕我掌握這隻雌蟲腦子裡的東西,想急忙將他弄死,又怕得罪了我,只好讓他半死不活的留口氣,好拿來給我交差。」
監獄長被驚的腿軟了一下,險些被自己絆倒,他連忙掩飾道:「怎麼會呢,尊貴的雄蟲殿下想要帶走一隻罪雌,我們只會全力配合,怎麼有膽子給您使絆子呢。」
蕭晏池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監獄長一身的冷汗幾乎將他那身衣服打濕,他正好整以暇的準備跟幾隻雌蟲玩一些成人遊戲,誰知道忽然傳來特級訊息,說是一隻貴族高階雄蟲要從監獄中帶走一隻雌蟲。
可那隻雌蟲腦子裡掌握了那麼多東西,軍方怎麼可能會讓貴族輕易帶走,可若是不讓吧,又沒什么正當理由。要知道,為了更大程度的保全雌蟲的權益,蟲族法律甚至是推崇利用罪雌來頂占雄蟲無罪殺雌的名額的。
兩重壓力之下,監獄長只好急匆匆的爬起來,一次性將那隻雌蟲腦子裡的記憶全挖了出來,又在外部給他製造了些重傷的痕跡,想要將致死原因掩蓋一下。
顧忌著雄蟲也許會發怒,他到底還是給那隻罪雌留了口氣。
之前監獄名單上明明還活著,貴族雄蟲剛在那頭的資料庫中「下單」,這頭他就把蟲徹底弄死了,明眼蟲都能看出來不對。
可這也是唯一一個讓他既不得罪軍部,又不得罪貴族的辦法了。
那隻雌蟲又老又丑,這連續幾年的折磨更是讓他沒有一點蟲樣,總不能是這隻姿容出眾的貴族雄蟲看上他了吧?只能期望著對方是來尋仇出氣的,他還能逃過一劫。
蕭晏池不欲多說,步履未停直奔審訊室,一進去就看見一隻半死不活的雌蟲躺在地上。
監獄長狠狠一皺眉,遷怒道:「誰讓你們把它扔在地上的?不知道他是尊貴的晏池殿下點名要的雌蟲嗎?你們嫌命長我還想活呢!」
「呵。」蕭晏池冷笑一聲,「想活還不好好辦事?」
「該死,我該死!」監獄長假意拍了下自己的臉,跟在蕭晏池的身後湊近那隻罪雌,壓低聲音道:「您看……這還行嗎?」
罪雌臉色慘白,身軀受損嚴重,眼看是活不成了。
蕭晏池臉上倒沒什麼怒氣,他淡淡掃了一眼監獄長,道:「算你運氣好,我找上他就是因為我家裡的幼雌之前在這裡幹活受了他不少氣,既然你已經差不多弄死了,倒省的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