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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32 作者: 枕上檀痕/十七汀
他口中一柄銀白的長刀,唇瓣殷紅,微微露出的一點牙齒與刀同樣潔白。
他銜刀的模樣恣意隨性,像是口中的不是刀,而是一朵花。
面對蕭晏池的攻勢,也只是步履不亂的悠悠然往後退。
君伶眸中帶笑的望向蕭晏池,雙手還在悠閒的落在肩側編辮子。
冰冷的刀鋒貼著君伶瓷白的面容,兩相交映,莫名艷麗。
蕭晏池的攻勢看著剛猛,其實也在處處留情。
可眼看著幾次攻勢都被君伶輕易側身躲過,他也不由認真了幾分。
厚重的黑色藏鋒重重的橫劈過去,君伶的腰後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銀白色的刀鋒一側在他唇邊,另一側擦著藏鋒的刀面險險劃了過去。可他的下盤卻穩穩的扎在地上,絲毫不動。
「基本功不錯。」蕭晏池輕贊一句,話音還未落,刀鋒又至。
君伶辮子剛成,口中鬆勁兒,銀刀落地中途被穩穩抓在手中,他自下而上抗住了藏鋒豎劈的力道,抬眸一笑:「謝謝誇獎。」
君伶身為A雌,肉/體力量無比強大,蕭晏池自知力道不及,並不借勢重壓。反而順著銀刀的刀刃一路重力滑下,兩刀急速相切,爆出幾點星火,在二人之間炸開。
君伶的眼眸深藍,蕭晏池的瞳孔漆黑。
他們貼的極近,同樣澄澈的眼眸中映出彼此的身影,金色的火花宛如陪襯般閃耀在他們的眼裡。
一瞬之間,他們的眼中除了彼此,再難容下他物。
君伶晃了神,握刀的手剛一松,就被蕭晏池重重握住。
「拿好你的刀。」蕭晏池在他耳邊低聲輕笑,道:「與人對敵,色迷心竅可是大忌。」
君伶臉色一紅,訕訕的重新握住了刀,一時卻忘了該如何動作,腦子裡全是蕭晏池剛才貼的極近的模樣。
可蕭晏池此時卻認了真,藏鋒在他的手中像是活了過來。一柄重劍,壓下來的瞬間卻像是處處都閃著觸之見血的利芒。君伶被他突然凌厲的攻勢逼得後退一步,險之又險的旋身避開。
他這一閃避的身法極為精妙,蕭晏池卻看的微微蹙了眉,心下起了些疑惑。
為了驗證他心裡的猜測,下一式他繼續使了極刁鑽的角度,逼得君伶避無可避,只得提刀與他對上。可蕭晏池本就有心試探,刻意壓得君伶使不出刀來,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先從細密的刀鋒中抽出身來。
可饒是他身法迅速,也還是遲了一步,被蕭晏池借著巧勁兒挑飛了刀。
銀白色的長刀掉在地上,君伶一臉懊喪的低下頭,道:「對不起,我實力不濟,壞了您的興致。」
長刀被蕭晏池撿了起來,他將它遞給了君伶,疑道:「你的戰鬥技巧,真的只是本能?」
不怪他有此疑問,君伶的動作雖然並不連貫,但是下意識閃避的時候總會露出很明顯的習武痕跡,沒有成年累月練習過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身體本能的。
君伶見他神色有點凝重,認真道:「前十六年,我在軍事學校學過一些基本常識,後面上了戰場,第一天就投身戰事,並沒有機會學什麼技巧。」
蕭晏池心下有點失望,更說不清他心底在隱隱期待些什麼,就算君伶真的從哪裡學過類似的鍛體之術,也不一定就跟他有關。可他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君伶,你……有失去過什麼記憶嗎?」
虛化的訓練廳內沒有光源,卻亮如白晝,蕭晏池垂著手臂,藏鋒被他握在手中,漆黑的刀鋒點在地上。
君伶與他對視,輕易看出了他眸中隱隱的希冀。
面對蕭晏池不知因何而起的期待,君伶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垂下了頭,低聲道:「沒有。」
蟲族的記憶儲存方式與人類不同,它們的記憶方式更像是有形的刻錄,就像是機器人一樣,除非記憶內核損壞,否則不存在丟失記憶的說法。即便是能操控雌蟲大腦的雄蟲,都只能閱覽,而不能刪除它們的記憶。
從出生至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腦海中存儲著,絲毫沒有空缺和遺漏。
蕭晏池隱下心中淡淡的失落,有些自嘲。
許是最近找到的巧合太多,一時之間他竟然也有了這種不知所謂的期待,期待著他消失的記憶會與君伶有關。
可仔細一想,又怎麼可能呢。
他最多是與【晏池】有點關係,再怎麼生拉硬扯,也干係不到君伶的身上。
訓練廳中一時沉默。
君伶無措的上前兩步,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晏池倒是很快調整好情緒,迎著君伶走了過去,「不提這些了。」他將君伶提刀的手握住,道:「既然你沒學過,那我來教你。」
作者有話說: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出處:金庸《神鵰俠侶》
生病了,25號或請假一天,或晚上12點更。
39 顏文字大戶
蕭晏池以刀入鍛體, 並非只會使藏鋒,早些時候他為了教蕭子言刻意修習過長刀。雖然不記得具體教習的過程,可是鍛體之術修的是肉身記憶, 拿不起藏鋒的那些年, 他也曾用過長刀, 很快就熟悉了。
此時再教君伶,倒也能算得心應手。
君伶天賦驚人, 看過一遍就能原模原樣的使出來。
這下, 不僅是蕭晏池覺察到不對,就是君伶本人也覺出了異樣。他停下手裡的動作, 眸中含疑的望向自己手中的長刀,道:「我想不起來任何關於它的記憶, 可是這一招一式, 我卻……卻像是都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