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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32 作者: 枕上檀痕/十七汀
西澤拉著關齊欲走,卻見關齊站在那裡,目光猶疑,正細細的打量著晏池,不由問道:「怎麼了?」
關齊心中總覺得晏池有點異樣,可又看不出什麼,只得覺得自己是多想了,沖蕭晏池擺了擺手道:「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聚。」
蕭晏池有氣無力的沖他們揮了揮手,像是連告別的力氣都沒有。
等確定他們都走了之後,蕭晏池站起身來,靠近那隻幼雌,他將右手貼在幼雌的頭上,以精神力交流。
「你想活嗎?」
幼雌的靈魂斷斷續續,瀕臨消散,「我……我要活……」
「即使要奉我為主,以魂魄為契?」
幼雌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堅定道:「我願意。」
蕭晏池垂下眼眸,看了它一眼,道:「好。」
他用拇指輕輕擦過中指,捏出的風刃劃破了手指,他擠出一滴鮮血,血懸半空,被靈力引成一條細線,隨著食指的動作在半空中勾畫出一個繁複的法陣。
法陣凝成,自額頭落入幼雌的識海,深深紮根在它的腦中。
原本快要消散的靈魂重新開始凝聚,源源不斷地生機衝散了蘿王花盤踞在創口處的死氣。
空洞的眼窩開始重新長出眼球,被砍斷的雙手也重新長出柔軟纖細的手指。
那雙眼睛驟然睜開,再也看不見之前拍賣會上的一絲嫵媚,有的只是深的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死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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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桑琦
契約結成,幼雌成了他的魂侍。
這是蕭晏池第一次用這種結契陣法,契約多數以陣主為首,這個陣法也不例外。
雄蟲的精神力尚需一定範圍內才能控制雌蟲,而他與幼雌的關係則是陣法在,幼雌就無法擺脫他控制。
幼雌不僅可以通過識海中的陣眼借用他的靈力,還可以憑藉陣法中來源於蕭晏池的生機不斷再生。
換言之,只要陣法不滅,蕭晏池不死,魂侍幾乎可以永生。
唯一的缺點,就是陣主死後,魂侍也會隨之死亡。
事態緊急,要想沒有後顧之憂的救下幼雌,也只有將對方變成自己的魂侍。他憐憫幼雌的遭遇,卻也深知它寧死也要將對方啃下塊肉的狠辣,他可以救它,但也不能不防它。
契約一成,幼雌感受到的就是蕭晏池的本源靈力,它自然能夠發現這股能量與雄蟲的精神力不同,可只要對方能讓它活下去,它絲毫不介意這具身體裡究竟是誰。
蕭晏池和幼雌坐在回程的懸浮車上,因為陣法的緣故,他可以直接在腦海中與幼雌交流。
「我即便救了你,也許只能讓你多活一段日子。」
幼雌對腦海中忽然出現的聲音適應良好,它的聲音木然又冰冷:「多活一段日子總好過就這樣死在那群雄蟲的手裡。」
結成契約之後,陣主不僅可以閱讀魂侍的思想,還能隨時感受到魂侍的情感。
而此時的幼雌,腦海中只有無窮的殺意與冰冷。
蕭晏池蹙眉道:「你想報仇?」
幼雌聞言忽然抬頭看他,神情戒備。
蕭晏池安撫似的沖它笑了笑,道:「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緒,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不構成威脅,我就不會去控制你。」
事已至此,幼雌也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生機都靠著識海中那個怪異的圖案來供給,本來以為再也無法恢復的眼睛和軀幹也都長了出來,這一切都是眼前人給的。
幼雌緊緊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判斷出他是否真的那麼無害。
猶豫片刻,它還是低下頭去,說了實話:「想。」
蕭晏池不置可否,收了幼雌做自己的魂侍只是情急之下為它保命的辦法,並不代表他會因此去控制幼雌的行動。
他並非蟲族,在他的觀念里,既然弱時備受欺凌,那麼亦沒人有資格要求他強大後以德報怨,幼雌報仇與否,他並不想干涉。
蕭晏池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幼雌茫然的抬頭看他一眼,皺著眉回想了一會,道:「我不知道。」
他看著蕭晏池,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原原本本都交代了一遍。
「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地下的妓坊,也許是被撿來的,也許是哪個亞雌妓子生下來的,我們都沒有名字,只有組號和編號,我是第三組第七號。」
隨著幼雌寥寥數語,它簡短又慘烈的一生躍然眼前。
被分組,編號,沒日沒夜的接受各種妓坊中的訓練,隨著年紀增長,會逐漸淘汰掉容貌和身段較差的。不拘是不是亞雌,因為不管是雌蟲還是亞雌,都活不到成年的時候,它們的身段永遠是年輕的、柔軟的。
幼雌長相出眾,很快被挑選出來送到貴族雄蟲的宴會上。
那一夜,是以往只怕自己吃不飽的幼雌,第一次開始接觸到別的痛苦。那種來自雄蟲神經上的控制,還有浸著蘿王花汁的刀斧砍在身上的劇痛,混合著雄蟲們肆意取樂的笑聲,混成了拖它下地獄的噩夢。
最後,毫無價值的它正準備被扔出去,又被關齊挑中,成了獻給雷隕的禮物。
之後的一切,都如蕭晏池所看到的那般。
幼雌精神崩潰,卻意外掙脫了基因本能,弄傷了雄蟲。
從蕭晏池接觸蟲族開始,這個種族的制度締造出的一系列慘劇,沒有一件不令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