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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24:32 作者: 枕上檀痕/十七汀
    「這第二嘛,若是你還沒玩夠你家雌蟲,那你就提煉些自己的雄性激素,再給他們注射一些藥物,讓他們非自然發/情,再剖開腺體把你的激素煉晶體放進去就好。這樣也會發/情,不過味道不太純罷了。」

    一行人兩眼放光,湊到一起開始商量可行性。

    他們身側跟隨的雌蟲有的臉色慘白瑟瑟發抖,有的早已神情漠然心如死水。

    饒是蕭晏池冷眼瞧了這許多年,也不由得再次為這群人的心狠與毒辣所震驚。

    他轉過視線,俯低身子看向爬起來重新跪直的雌蟲,明知他感知不到,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瑩白的髮絲,嘆息般的輕聲叫了一聲雌蟲的名字:「君伶……」

    從他生病至今的八年時光中,他時不時就能進入這個似夢非夢的世界裡,這裡的世界與他所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他跟隨著此世界的【晏池】,經歷著他生活里的一幕幕。

    大部分時間中,貴族雄蟲們的精力都花在拿虐待雌蟲為樂上,而這隻名為君伶的雌蟲,更是它們肆意折磨的對象。沒什麼比一個有著貴族的強悍的血統與無比精緻容貌的罪犯,更方便承受它們無處發泄的精力和破壞欲了。

    而眼前這隻雌蟲,憑藉著強大的自愈能力和異常堅韌的性情,生生熬過了一場又一場慘無人道的凌虐,墨色的血流失又恢復,身上刻骨的傷疤被剖開又自我修復……

    這樣的日子,已經經歷了整整三年。

    蕭晏池輕輕嘆了口氣,在這個世界停留的越久,他原本世界裡的病情就會越惡化。他有種預感,他的病情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

    想到這裡,他反而鬆了口氣。

    無法痊癒的病痛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折磨,他一次次站起來,卻又一次次被疾病擊倒。這樣無望的生命,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蕭晏池站在雌蟲的右側,隨著雌蟲遭受的凌虐越來越過分,縱使是他那顆早已被病痛折磨的木然的心,也不由閉了上眼,側過臉去,不忍再看。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大半,雌蟲血液特有的鳶尾花香充斥著整個大廳,雄蟲們三三兩兩結伴上了樓,蕭晏池身不由己的被拉扯上了二樓休息室。

    他的活動範圍永遠只能在【晏池】周圍,就像他的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自己的靈魂一樣,既無法完全接近,又不能離他太遠。

    隨著【晏池】漸漸進入深眠,蕭晏池的身體也越來越輕,意識也越來越渾沌……

    這一次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來到這裡。

    可是無論他是否能來這裡,該做的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這一切一次又一次施加在那具布滿傷痕卻永遠身姿挺拔的雌蟲身上。

    ……

    蕭晏池在交代完後事之後,拒絕了父母的臨終探視申請。

    該說的話早就說盡了,再見面也無非是徒惹傷心罷了。

    蕭家以伺花養植立於京都數百年,每個蕭家嫡系都會覺醒天賦血脈,蕭晏池作為這一輩中最出眾的孩子,自幼便被寄予厚望,可惜後來身患重病,血脈逆流,一身修為毀於一旦。

    特製的病房內,燈光逐漸黯淡,床上體型消瘦的青年呼吸也漸漸緩慢,微弱的氣息越來越輕,宛如殘夜中的燭火,燃盡了燈芯後悄然熄滅,只餘一縷青煙裊裊散盡……

    「主人,主人……」仿真機器人特有的電子音不依不饒的在蕭晏池耳邊響起,蕭晏池聽得見聲音,卻覺得四肢麻木澀然,掀開眼皮都十分艱難。

    「主人,雌蟲腺體內的腺液已經完全成熟,是否提取,請指示。」

    腺液……?

    是蟲族的世界嗎?

    蕭晏池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永遠淡然、冷漠、一身傲骨的白髮青年,是……君伶。

    「主人,腺液即將成熟,腺體將在十分鐘後開啟自我防護,離最佳提取時間還剩十分鐘,再次申請實施。」

    不……不要再傷害他了……

    蕭晏池暗自使力,拼命想睜開眼睛。

    可是他卻在迷迷糊糊間聽見那熟悉的,屬於【晏池】的聲音:「奇怪……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力氣了……」

    蕭晏池凝聚著自己的精神力,對抗著那一股始終壓抑著自己的力氣。

    「主人,最佳提取時間還剩九分鐘,九分鐘後腺體即將封閉。」

    「……操,趕緊給我抽了,再幫我叫醫生,我……我好難受……」隨著他逐漸清醒,【晏池】的聲音越來越弱……

    「指令成功識別,立即開始操作。醫生即將趕到,是否為雌蟲注射麻醉?」

    「再次申請指令,是否為雌蟲注射麻醉?」

    「不……」

    「指令識別成……」

    「不……不要抽取……保……保護雌蟲。」

    「指令識別成功,成功修改指令為保護雌蟲,立即開始執行。」

    ……

    層層疊疊的束縛在他掙扎著說出那句話後如潮水般褪去,他與這個世界那層明顯的隔閡宛如脆弱的琉璃般被擊碎,碎裂的痕跡如同蜘蛛網蔓延擴散,蕭晏池猛然睜開眼睛,陌生而鋒利的銳意驟然出現在如星般燦爛深邃的黑眸中。

    映入眼帘的,是渾身赤/裸,平躺在白色試驗台上的男子,他及腰的銀色長髮散在身後,一雙赤色的紅眸正緊緊盯著他,漆黑而鋒利的蟲翼被死死的釘在身下的實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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