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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19:05 作者: 貳兩肉
「這種事急不得,也不能露怯,」周不夜若有所思,指尖動了動,隨即抬手作揖,道:「此處我不宜久留,剩下的事,想必鬼君已有定奪,我且回神庭去了。」
「星君慢走不送。」圭臧回一個揖。
圭臧本想叫人直接把『餘羨』帶下去,片刻的猶豫,索性先將人帶去了書房。雲挽蘇吃過他煮的面,現在安安靜靜坐在房裡寫字。
圭臧隻身先進來,同往常一般擁著他,默不作聲等他把最後一個字寫完。
雲挽蘇擱下筆,「不是有事?怎麼回來這麼早?」他一眼不曾看圭臧,重新取了一張宣紙,鋪開,沾了墨水。
「帶來一個人,想讓你見一見。」圭臧說。
雲挽蘇看著沒多大興趣,但對方既然說了,他也就滿不在意地點頭,「這次的墨水不好用,寫出來的字我總覺得不好看。你下回找些別的來,香也淡一些。」
「好,我馬上吩咐人去搜羅最好的墨來。」
圭臧擁著他,細細地聞他脖頸上的味道,一股蓮特有的清淡香氣,何時都覺得好聞。
他說:「挽蘇,前幾日我在人間看了一處宅子,那地方四季分明,適宜人過日子,待我忙完這一陣,帶你去那裡住下,可好?」
雲挽蘇筆下忽而一頓,片刻便恢復了正常,回絕道:「誰要同你一道去?我不和你去,你找別人吧。」
「口是心非,你是怎樣的人,很久之前我就知道。」
「是嗎?」雲挽蘇心不在焉題了一個極丑的春,筆尖一揮,直接塗花了。
圭臧握著他的手,在一旁又寫了一個,莫名說道:「我從未說我喜歡荷花,只怪那時我荷花蓮花分不清,你到底是荷還是蓮是我猜錯了,我愛的,自始至終都是一朵蓮,紅蓮。」
雲挽蘇的心因他忽然情深的話,有了些許的動容。這些波動只在心中默默地進行,面上的表情依舊淡淡,「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莫名其妙和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不想聽你說。」
「你又在口是心非。」
雲挽蘇嘆氣不語。
「你親我一口,我帶一個人給你見一見,」圭臧說:「我猜你會想見他,這一口很划算」
雲挽蘇狐疑:「白盡澤?」
圭臧臉色忽然一變:「你很想見的人竟是白盡澤?」
雲挽蘇連聲咳嗽。
先前八寶提過白盡澤會來,他現在的反應險些露了破綻,越是心虛越是不知該怎樣掩飾,索性捂著胸口又咳了兩聲:「我的意思是,除了白盡澤還有誰能進來……你將陰府的路封死了,除了他,還有誰有能力進來……」
「無論你如何解釋,我都醋了。」圭臧臉上寫了不悅。
既不是白盡澤,雲挽蘇又在心中猜是餘羨,於是主動親圭臧一口,求和道:「別醋,我與你賠不是。」
圭臧這才吩咐門口的鬼差將人帶進來。
看到餘羨的剎那,雲挽蘇嚇得手上的毛筆都掉了,忙要起身站起來。圭臧偏不許,將人牢牢地禁錮在懷裡,「不許你靠近他,坐著看一看便罷了。」
餘羨怎麼怪怪的?
不好的預感猛地竄上心頭,雲挽蘇抓著圭臧的一隻胳膊,捏緊了,慌張問:「這是怎麼回事?」
雲挽蘇再次起身,還是被按了回去,「圭臧,我問你現在是怎麼回事?餘羨為什麼沒反應?你對他做什麼了?」
「我就知道,在你心中他比我重要。」圭臧釋然說:「放心,暫時我還不會要他的命。」
雲挽蘇好不容易掙脫開了束縛,幾步邁到餘羨跟前,「餘羨,你怎麼了?神尊呢?怎麼讓你自己來了?」
餘羨仍舊沒有一點反應。
「別問了,他不會回答你,白盡澤也確實沒有來。」圭臧跟過來,眼神示意鬼差把人帶下去。
雲挽蘇不肯,往外追了幾步,被撈了回來,「他近段時間都會在這裡,你乖乖聽話我就時常帶你去看他,若你不聽話,直到他死了,你也見不到。」
「圭臧……」雲挽蘇抿著唇,無聲流淚。
他明明才向白盡澤求了情,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白費了。
雲挽蘇多看圭臧幾眼,便忍不住崩潰大哭,滅頂的絕望使得他萬分不安。
又恨又怕。
「不許你為他哭。」圭臧蠻橫將他的肩轉向自己,「我念你想他,才帶來一見,並不是想讓你見了哭不停。」
「你如何能傷害他?我們…欠他的太多,就是將命賠了,也不足以彌補。」
圭臧:「既然永遠不能彌補,那就不彌補了。」
……
『餘羨』被關在一處昏暗的地牢中,四面皆是牆,沒有燭火照明,唯一的光亮來自頭頂的四方窗口,偶爾能聽到河水流淌的嘩聲。
待鬼差退身下去,白盡澤把胸口的玉佩取出來,攤在手心。
「憋壞了吧?」他觸一觸玉的表面,待玉亮起一道光,餘羨慢慢顯現,歪歪站著,手拖著自己半邊臉。
雪凰生怕隔牆有耳,聲音小了,道:「白盡澤,我方才扭到了脖子,」他面露痛色,頭保持微微的傾斜,捏拳錘了幾下,「方才扭到的,現在一動就痛。」
看著如同被點了定身穴的徒弟,白盡澤輕笑幾聲,捏著他後脖頸揉了揉,解了這痛苦的封印。
餘羨恢復後,心有餘悸活動活動脖子,一邊說:「我們該早些告訴雲挽蘇我們的打算,他方才是真的傷心,我心中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