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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19:05 作者: 貳兩肉
雲挽蘇算是個大特例,林林總總加起來,認識不過半月...
卻是會無端記掛,莫名熟悉。
圭藏瞟到餘羨的舉動,萬分焦急,耐著性子好言道:「管這隻雪凰不夠,多添一個,顧得上嗎?」
「顧不顧得上,不試過怎麼知道。難不成,鬼君已經分身乏術了?」白盡澤近乎溫和地笑。
「看來,沒有迴環的餘地了。」
白盡澤頷首。
「我竟不知白大人這般多管——」圭藏忽想到什麼,話音戛然而止。蹙緊眉望向白盡澤時,眸中一閃而過的訝異。
分身乏術?
方才白盡澤唇邊的那抹笑,猶如無形無影的刺刀直擊他的命脈。
圭藏袖中的拳頭隨之掐緊了。
片刻,圭藏神色一緩,將視線落在露出一袂衣角的餘羨身上,亦笑了一聲。
「白大人知道?」圭藏直截了當地問道。
白盡澤不答,圭藏繼續道:「既知道還裝作無事人?白大人三界之首,心穩氣沉,果然名不虛傳。」
白盡澤:「相較於你,稍顯遜色。」
圭臧又問:「何時知道的?」
白盡澤:「倉景魂歸天地之時。」
倉景?
餘羨不禁暗忖,倉景乃上一任天帝,魂歸天地乃是幾十萬年前的事。他們口中的『知道』,又指的是何事?
只見圭藏挑眉,『嘶』了一聲,神情晦澀:「這些年我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說話間餘羨的衣衫被白盡澤用靈力蒸乾,雪凰身子仍在發抖,他便不想再同圭藏廢話,直言道:「元神交出,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
圭臧嗤笑,抱著手臂:「從前種種呢?」
「從前?」白盡澤頷首,「是該有個了斷。圭藏,從前種種該你還的日後定要你一筆一筆地還清。」
「沒有日後。」圭藏毫無懼怕之意,「白大人,我既沒能將秘密藏住,你與我,今日需得論個死活。至於這隻雪凰的元神,看白大人的本事了。」
「什麼意思?他說的知道,是知道什麼?」餘羨低聲問,似在耳語。
他以為兩人說懸棺之事,聽著聽著又覺得不對。牽扯到了性命,他便忍不住要多問了。
狂風嘯沖,餘羨低首躲著,聽頭頂上的人說:「不足掛齒的小事,甚是無趣,不聽也罷。」
餘羨胸口一寒,立馬注意到紅蓮的狀況,「雲挽蘇枯了。」
「這裡太冷,他不能久待。」白盡澤帶人往前。
圭藏即刻出手阻攔,他勢要將那朵紅蓮拿回來。餘羨偏不給,「雲挽蘇若醒著。也一定不想跟你走,鬼君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圭藏哂笑:「那也得醒了才知道!」
鎖魂鏈橫在中間,圭藏不肯罷休,震得隧道搖晃,頭頂的冰錐根根墜下,餘羨不及反應,頭上多了一層屏障,冰錐順著圓弧落地堆積。
白盡澤默聲凝聚了一股力在手掌之上盤旋,輕描淡寫道:「若執意糾纏,我不介意費時同你爭個高下。」
聞言,圭藏咬牙收了手,放他師徒二人往隧道另一側去。
他高聲道:「無人會阻攔。白大人想尋回元神,憑本事吧。」
越到出口,風反而小了。圭藏並未跟上來,水滴的迴響是隧道內唯一的動靜。
餘羨望見光亮,下意識反應是先拉住白盡澤。
「雙花故意引我們過來的!」餘羨不讓白盡澤往前邁邁半步,心中的不安一再放大,圭臧藏了壞心已是事實,懸棺對白盡澤不善也是真。
餘羨思忖再三,打了退堂鼓:「先不找元神,帶雲挽蘇回極之淵,萬一他死了怎麼辦。白盡澤我們回去...」
「來之不易的機會,怎能放跑?」白盡澤低額探到他臉前,額面相貼,說:「雪凰,他們有句話說得不假,元神尋不回來你會死。」
「不會的...」
「我也想不會,若沒了懸棺,我便再也尋不到你。」白盡澤似有似無嘆氣,「豈止他等久了,我也等了很久。」
「你明知道兇險難測...」餘羨害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捏著白盡澤衣袖的手指細顫不止,「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話音變作哭聲幽咽。餘羨這回將鎖魂鏈用在了白盡澤的身上,牢牢捆著:「我忘掉的豈止是那一萬年,白盡澤我與你到底是多深的情分值當你這樣豁出性命去救。可我...可我忘了那份情...不值當了...」
白盡澤撤下鎖魂鏈,一點點纏回徒弟的手腕上,如往常一般說教:「法器不離手,還有,兵戈不可對師父,我教過你的。」
「你識破了鬼君何事?為何要分出一個死活?」餘羨眼巴巴望著人,憋著一鼻腔的酸澀,「白盡澤...我想知道...」
白盡澤靜默。
若往前,徒弟死死拽著不肯放。若不答,徒弟的眼淚已經準備好了。白盡澤實在於心不忍,挑挑練練撿著話說:「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一葉道觀,逢應閒嗎?」
「記得,雲挽蘇忘不掉的修仙道士,如今的天帝丞靈。」
白盡澤道:「圭藏就是丞靈。」
餘羨大驚:「圭藏就是丞靈!」
白盡澤:「倉景帝的死與他有關。」
餘羨瞪大眼:「倉景帝的死與他有關!」
白盡澤:「他假扮道士,為了取信雲挽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