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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19:05 作者: 貳兩肉
說完也不忘用勁兒踹他一腳。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一腳竟不受控制地踹在了旁人的身上,雙方疼得站不穩,摔在地上。聞動靜怕是骨頭都裂開了。
「他他他他...我分明踹的是他……」隨從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兩人吃痛的哀嚎在寂靜的夜格外明顯。
他不信邪,從地上爬起來用勁又踹出一腳。這回還沒沾到靈梵,腿骨脆響,竟是兩條腿都折了。
靈梵慢條斯理從地上起來,不等他跌在地上,一把掐住聒噪的人,落在脖子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視線卻轉向沒發一言的男子身上,「你是溯方的國師?」
見狀,國師袖中的手緊了緊,面上鎮定自若,道:「不必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他知道這道士有幾分真本領,便不想和他硬碰硬,語氣緩和了些。
靈梵毫不在意甩開手上咽氣的人,問他:「你覺得我在班門弄斧?」
靈梵朝他步步邁近,嗜血地笑出聲。
「你…?」國師瞥一眼倒地死不瞑目的侍從,慌得連連後退,一直到寬闊的院落,實在挪不動了,問道:「你想做什麼?」
月影之下,靈梵沒了人形。
一頭人面羊身的異獸朝國師邁近,鋒利的爪子堪比利刃,扣在地面的聲響更是尖銳的刺耳。
那雙長在腋下的眼睛泛著森綠色幽光,注視獵物一般定在國師的身上。
「幹什麼?」靈梵說:「自然是班門弄斧。」
「妖怪,你是妖怪!」國師被嚇破了膽,轉身就要逃,寬大的斗篷實在礙事,將自己絆了好幾腳。
還未邁上門檻,那雙鋒利的爪子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抽回爪子時,血淋淋的心在靈梵手裡仍會跳動。
另一名折了腿的隨從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被這一幕嚇得驚聲大叫,連滾帶爬就要往門口逃。
靈梵後腿一躍,可怖的面目就杵他面前,「想去哪裡?」
「饒命啊,饒命,我我我給您磕頭,饒命……」
「我不殺你,乖一點我就不殺你」
隨從哆嗦著點頭,看到靈梵面目的剎那,一股暖流順著大腿淌下來。他垂頭重重磕在地上,「饒我一命吧,求求你饒我一命。」
靈梵有一絲不耐煩,重新有了人形,將那顆心扔到隨從面前,「小公主在何處?」
「小公主?」隨從停止磕頭,睜眼也不敢看人,「您問的是哪位公主?宮裡的公主我都知道。」
「都知道?」靈梵沉寂的眸子盪起一層波,「半月前被接回宮的那位公主,李姝。」
「那個天煞……」
他的話還沒說完,靈梵面上的怒意明顯,半分不願忍耐,踹飛了人,「再說一遍?」
隨從撞爛了門窗,滾到地上。一口血湧上心口,盡數吐了出來,沾了滿衣襟。
「我該死,我該死。那是靜安公主,我知道,我知道靜安公主在哪裡!」隨從忍著內心的恐懼,繼續用力磕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殺他嗎?」靈梵望向那顆心。
隨從鼻尖充斥著血腥,只覺得是索命的鬼來了。 他往最壞的方向想,這怪物要食人心。
靈梵卻道:「他當年信口雌黃,險些要了李姝的命。幸而有尹貴人護著才送到鄉下,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如今連你也說她是天煞?你說,她是不是?」
「不不不,不是,靜安公主身份尊貴,是我該死,我掌嘴…我該死…」
「罷了。」靈梵頓了一頓,揮手將渾身污血的隨從化作國師的模樣,「今日之事,誰也不能提,日後你便是溯方國師,明白嗎?」
「明白,我明白。」
隨從不知自己已經變了模樣,劫後餘生繼續磕頭。
待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宅子,餘羨走到國師的屍體前,仔細辨認傷人的手法。
「他是知縣府同我交過手的那隻狍鴞!」
白盡澤若有所思:「竟然是他。」
餘羨先前用繡囊捉捕到的那具肉身是靈梵的模樣,將他們的猜想都帶偏了。
若靈梵的真身是狍鴞,那要救的人自始至終應該是小公主李姝。
「白盡澤,我知道了。」
餘羨正說著話,白盡澤將人拉回身邊護著。
餘羨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接著道:「張府的阿大也是靈梵,他將我拖進懸棺為的是想救小公主的命。之所以化作阿大,應是想將我引到十里荷境,若我與雲挽蘇打起來,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但他沒料到你會來得這麼快。」
白盡澤嗯了一聲,思索著什麼,片刻後輕飄飄說:「他擅幻術。」
雲挽蘇在半路追上這師徒二人,老遠便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穿密林而過。
他快跑幾步,氣喘吁吁道:「等等我啊,兩位大人!」
餘羨先停下步子,待雲挽蘇追上來同他說明原委。
雲挽蘇有一事不明,撐開扇子搖了兩下,問:「狍鴞都擅幻術嗎?我從前怎麼從未沒聽說過?」
「不擅。」白盡澤道:「倉景帝在世時,曾派東君鎮壓鉤吾山上的凶獸,未曾聽說會幻術。」
雲挽蘇點點頭:「是了,東君飛升前就是溯方五皇子,鉤吾山他來管再合適不過。可惜東君棄了神道,使得鉤吾山的封印也解開了。」
「東君鎮壓的?」餘羨攤開手,一隻木盒躺在手心,裡面真是化作蝴蝶的東君,「問他認不認得靈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