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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3:19:05 作者: 貳兩肉
    「無關男女,相愛便可偕老。」白盡澤答完,把手裡捏的東西送到餘羨手裡,「這孩子自小喜歡漂亮的小玩意,在你荷塘看到玉蓮子,掉了幾顆在葉上,想來你無用就送給喜歡它的人吧。」

    「多的是,白大人...」雲挽蘇瞄一眼餘羨,「我是說,餘羨若喜歡我摘了親自送去極之淵,什麼成色的都有,前幾年摘下的。」

    「不必。」餘羨將白盡澤送來的三顆好好收在袖囊中。

    心道他們在十里荷境耽誤了太多時間,得想辦法誘暗處的人出來,白盡澤方才說得去張府再看看,他也覺得,紅泥落在張府的大門口,偷荷花的賊和誘引他至此的是同一個人,也許就在張府內。

    白盡澤看著不急,一旁的雲挽蘇更是一派悠閒。

    雲挽蘇說:「白大人,你替我解了剛才的疑,不妨再幫我一幫?」

    白盡澤:「但說無妨。」

    「既然相愛便可偕老,我有個好奇,他們通常在什麼時候親吻?」

    『親吻』一詞一經出口,餘羨瞳孔忽而睜大,屏息一怔,四肢似被封印不得動彈。

    怪不得別人,他不允許自己動,哪怕是呼吸的起伏,唯一能做的是死死盯著雲挽蘇,似要將這人殺死在眼光里。

    「互通心,將別離,再重逢。」白盡澤淡然道:「你守著這荷塘,時不時也往人間走一趟,難道不明白?」

    「不明白,當然不明白。餘羨,你明白嗎?」

    餘羨收了視線背對著他們,表現出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冷漠。

    雲挽蘇道:「等我有了心愛之人,才不管什麼時候,親親抱抱,日日下不來床才好。」

    雲挽蘇無聲無息欺負人,逗得差不多了搖搖扇子回歸正題:「此行我與你們一起,看看誰的主意打到我頭上...」

    話未說完,入口那片遮擋視線的竹林一陣淅索,餘羨反應最為敏銳,也可能急於避開這個話題,朝暗處的東西追去。

    動作過大,落下了腰上的玉佩落在棧道上。

    白盡澤撿起,擦了上面的灰捏在手裡。

    他問雲挽蘇:「幻境裡他看到了什麼?」

    「這...」雲挽蘇此時同在餘羨面前的動作如出一轍,退了好幾步保持安全距離,搖頭道:「不可說,那是他的秘密,除非他願意告訴白大人。」

    白盡澤同他對視一眼,嗓音慵懶,幽幽提醒道:「我其實並沒看上去那麼好說話。」

    「我知道,可真不...」最後一個字音被他拉得老長。

    雲挽蘇見他不像說笑,也實在擔心十里荷境的安危,放炮仗似的邊比動作一通往外說。

    「我進去首先看到一個大雪峰,眼前白茫茫一片,地上樹上都是冰碴子。你也知道,我畏寒根本待不住。」說著他搓了搓胳膊,仿佛身臨其境般打了個寒戰,「極之淵簡直不是人待的,要不白大人考慮考慮挪個地兒?」

    白盡澤隱隱不悅:「別和我廢話。」

    「不愧是師徒,說這五個字的語氣神情都一樣。」他念叨的小聲。

    白盡澤邁步走了,雲挽蘇連忙追上去,「我看到你徒弟被什麼寒冰獸傷了,幻境中的你將他帶回去療傷。」

    白盡澤記得這些,沒回頭,顯然不信。

    雲挽蘇並不想里外不是人,道:「白大人,餘羨不讓說,並且惱羞成怒在裡邊和我大打出手,若讓他知道我說了,我...」

    白盡澤皺眉舒展,擺手道:「罷了。」

    此舉倒將雲挽蘇弄得一愣。

    罷?了?

    竹林泥地里留了一串腳印,雲挽蘇蹲著仔細辨了辨,這一帶就沒有這種沙漠裡的顆粒黃沙。不止這一處,抬眼望去有腳印的地方都散著這類黃沙。

    雲挽蘇起身。搖著扇子大惑不解。才要問出口。

    餘羨追兇未果折回來,一寸一寸地挪,像在找什麼,他看了眼過來的白盡澤,低聲說:「我的玉佩掉了。」

    白盡澤點頭:「原來你還知道掉了。」

    餘羨再看他一眼,怕讓逃走的士兵撿走,抱著僥倖的心想去十里荷境再找找。

    白盡澤攔著他,拿出玉佩重新別在他腰上,「丟三落四。」

    白盡澤問:「追到了嗎?」

    「沒追上。」餘羨將一把黃沙散在白盡澤手心,「穿盔甲的士兵,戴銀面具,這沙是他朝我撒的。」

    雲挽蘇眸子一亮,啪一聲合扇,高聲道:「我知道了!」

    第6章 幾面之緣

    這片黃沙之下淹了一座城。

    雲挽蘇將他二人帶到地點站定,說:「百年前我來過此處,這地方的酒釀得不錯,世殊時異,唯剩黃土在人間了。」

    白盡澤不動聲色,視線追著餘羨去。

    他想看看小徒兒會怎麼做,只見餘羨對照了手中的黃沙,心中便有了答案。

    鎖魂鏈一出,人鬼皆要現行。

    雲挽蘇讓閃電般刺目的光閃了眼,揮扇擋著,再拿開時銀鏈子另一端纏綁著一個掙扎不斷的士兵。

    面罩揭開是個黑骷髏頭,剎那間化作黃沙消散。

    餘羨接住沙塵,耳邊似有馬蹄聲在響,越來越近,聲勢浩蕩,似有千軍萬馬朝他奔騰而過,喊殺聲不斷,聲音忽遠忽近,縹緲無邊。

    縈繞鼻尖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鐵鏽令人頭暈作嘔。

    餘羨收了鏈子,沙子鬆軟踩不穩,他踉蹌幾步,回頭道:「白盡澤,我感受到了,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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