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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51:00 作者: 惟兮
    他喜歡的、在意的,無關優秀與否,只是那個叫做周弦思的女孩。

    光是周弦思三個字,就已經勝過了千萬的人。

    從回憶中抽離,孟思萱笑了笑,凍得泛紅的手指抬手擦去眼角的淚,卻忍不住眼底的濕潤再次泛濫。

    可是她終究是食言了。

    她沒有成為最好的孟思萱,許縱也成為了另一個女孩的救贖。

    -

    兩人到老錢辦公室的時候吳澤昊幾人都在裡面站著。

    老錢看到他們幾人尤其高興,招呼著讓他們坐下,言語間不由感慨起當年那群毛頭小子如今也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聽說吳澤昊學了工程類相關的職業時,老錢拍拍他的肩:「挺好的,以後我們學校的新校區說不定還要找你設計。」

    幾人都笑著調侃了幾句。

    轉向許縱時,老錢看向兩人牽在一起的雙手,搖頭笑了笑:「你這小子啊,我是從高中就被你誆騙了不少。」

    許縱挑眉,周弦思也跟著看過來,捏了下他指尖問:「什麼意思?」

    外面有教導主任過來讓老錢從班裡抽幾個學生去搬桌椅,老錢眼珠子一轉,指著面前的幾人:「也別站著了,你幾個男生趕緊去。」

    吳澤昊:「錢老師啊,你這真是物盡其用啊。」

    幾人也沒墨跡,跟幾個女生說了一聲,便跟著教導主任過去了。

    老錢留在辦公室里,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順著聊起了這一年多的生活。

    說到周弦思時他想起一事:「當年高二換座位那次,你們那周圍的人都跟著換了,就你跟許縱的位置沒動,你知道為什麼不?」

    他一提起,幾人都想起當初那次的換座位。

    因為周圍全來了大換血,只有許縱和周弦思不動,周弦思當時還覺得她跟許縱可能真的有緣分。

    「這可真不是你兩冥冥之中的緣分啊,這可是許縱那小子不讓我動你們兩的位置。」

    老錢還記得當時的許縱跟他說了一長串,那麼不怎麼開口的許縱,卻在他面前主動提及當年他家的那些污糟事。

    「他說他家那個情況,他是真的看不到希望,就覺得自甘墮落也沒人管,也沒必要那麼努力認真的去考名次、去學習,他家太不堪,他更不配生活在陽光里。」

    「但許縱也說,是因為你周弦思他才知道現在的磨難過後,後面都是福報,他說是你沒有放棄他,拉著他不讓他自我頹廢,讓他知道,原來在那麼糟的情況下,也是會有人,會在意他許縱的存在,會關心他許縱的生活,會擔心他許縱的未來。」

    「所以,他希望能在最後為數不多的高中生活里再和你坐一段時間的同桌,希望以後無論是分別也好,還是會繼續有交集,他都想要你們彼此能記住那在青春里陪了你很久、一起起早摸黑的患難同桌。」

    周弦思怔然著說不出話。

    林漾喝了口水,對這一切早就看破,只是低頭靜默著不說話。

    思思跟許縱,總歸是沒錯過。

    她抬頭看向窗外,三中的白色臘梅又開了,她又想起了,那年初見的少年。

    老錢沒注意到這些,還在興致勃勃地聊起當年:「後來我問過許縱,問他什麼意思,是不是對你動了什麼心思,喜歡上你了?」

    時隔許久,老錢還記得那小子當時的語氣和神態:

    「老師,你不用知道我喜不喜歡,你只要知道,她是我希望餘生皆好的人,比我自己都要好的人。」

    臨出門前,周弦思起身,朝老錢鞠了一躬:「老師,謝謝您。」

    謝謝您今天跟我說這些,謝謝您曾沒在那年分開我和許縱。

    外面廣播裡喊著校慶馬上開始,讓眾人可以進禮堂找位置坐下,周弦思收到許縱的電話,他們剛才搬完東西直接留在了禮堂,許縱要作為開場的發言人跟主持人對稿子。

    臨掛電話前,周弦思忽然開口:「許縱,高三那一年我媽媽住院的那個下午,你是不是逃了課?」

    電話里靜的只剩下電流聲。

    許縱靠在後台的角落處,若有若無的應了一個「嗯」字。

    他問她:「老錢告訴你的?」

    「錢老師沒說這些,是我自己猜的。」就像座位,如果錢老師不說,周弦思也不會往醫院那件事上去想。

    「當年關於孟思萱的那些事你一件件解釋給我聽,那你那些年的沉默和守護,我也應該一件件都知道。」

    「許縱,我們,再也不要錯過下一個夏天了。」

    「不會,」許縱說,「無論春夏秋冬,我們再也不會錯過任何一天。」

    往後,朝暮與年歲共往,然後與你一同行至天光。

    掛了電話,許建墨的電話又緊跟著打到他手機上。

    「叔叔,怎麼了?」

    許建墨剛忙完,聲音略顯疲憊:「小縱,你大學裡的輔導員剛給我打電話,他說你考研想往北咸這個城市去,你是不是打算考那裡的A大?」

    隔了幾秒。

    「小縱,你是不是……」許建墨以為他是對自己當初沒去上A大讀大學有愧疚,勸道,「我當初也只是隨口一說那邊的風景好,你不用覺得因為沒聽從我的意見所以現在作為彌補要去北咸。」

    禮堂內的人群已經陸陸續續落座,講台上主持人拿著話筒念起了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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