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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51:00 作者: 惟兮
    可走了兩步,她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林漾:「你怎麼不問我那些事?」

    林漾笑了笑,輕搖了搖頭:「這是你的私事,沒有必要跟大家交代,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我再知道也不會遲。」

    周弦思很感激林漾。

    從高一到高三,她一直都是一個很貼心的朋友。

    那許縱呢?

    也是因為林漾這樣想所以才不在意的嗎?

    快到大門口的時候周弦思才發現她鑰匙沒拿。

    下午的時候李凝要看她鑰匙串上的玩偶,周弦思拿出來後順手塞進了座位里。

    「林漾,你先回去,我再回去找一下。」

    她拎著書包快跑回去。

    高三一棟樓的教室都亮著燈。有的住校學生還留在班級里處理作業。

    周弦思腳步聲放輕了一些。

    一班裡大部分都是本地上來的學生,住校學生幾乎沒有。

    但屋子裡隱隱傳出男生的說笑聲。

    周弦思喘著粗氣準備直接從後門走。

    「許縱,聽說了啊,你同桌居然有了喜歡的人?」林旭拍著許縱的肩,「而且剛聽說還是初中同學,喜歡了這麼久啊?」

    許縱仍保持著那會她離開的姿勢,微垂著頭,半個背靠著椅子,看起來有些頹廢。

    幾個男生聊得投入,沒人注意到後門處突然被燈光勾勒出的一抹窈窕身影。

    高辰俊坐在前排楊子豪的桌子上,長腿抵著地面:「是啊,還挺驚訝的,怎麼樣啊許縱,你同桌喜歡一個人喜歡了這麼久你有什麼評價沒啊?」

    周弦思倏地攥緊了書包帶子,不知是不是跑步後遺症,她現在心跳的厲害。

    漂亮的眸子不自覺地被那座位上的背影吸引。

    「評價?」許縱扔了手機,緩緩抬起頭。他側目往周弦思的那堆書籍上看,低著頭說的很慢:「我同桌喜歡一個人這麼久,說明人小姑娘挺深情,這是好事啊。」

    他的音量並不大,周弦思卻聽得真切。

    胸口的頻率漸漸降下來,她卻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剛才跑步的累。

    剛才嗆得風也一股腦的全堵在了嗓子眼,又累又澀的,堵得她想哭。

    鑰匙串也沒拿成。

    顧懷薇開門的一剎那有些驚訝:「早上沒拿鑰匙嗎?」

    「忘在學校了。」

    周德明正站在客廳掃地,周弦思習慣於他突然的消失和出現,無波無瀾的喊了一聲「爸爸。」

    「離你高考越來越近了。」周德明收拾好衛生,打量了她一瞬,「好像長高了不少。」

    「是啊,這孩子今年長得快。」顧懷薇接道,「就是這身子骨,不能再吃胖點。」

    「吃太胖也不好,就現在這樣挺好的。」

    周弦思換完了鞋站在玄關處靜靜地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

    她不羨慕自己有周德明這樣一個爸爸,但一直都羨慕顧懷薇嫁給了周德明這樣一個丈夫。

    顧懷薇想起今天看的幾個大學:「這高考也快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考的目標?」

    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周弦思搖頭:「暫時還沒想那麼多。」

    「那城市呢?去哪個地方想好了嗎?」

    周弦思遲疑,北咸這兩個字在她嗓子眼裡過了千萬遍,即便受了打擊她也還是沒能忍住:「聽同學說,北咸挺好的。」

    「北咸?」周德明一聽就是皺眉,「那地方哪好?離家這麼遠,你這些同學我看就是不懂事想出去玩。」

    顧懷薇:「是啊,這城市離我們長川太遠了,女孩子就是應該找個離家近的。」

    「媽媽今天給你看了幾個學校,都在淮靈市,離家也近,學校也好。」

    淮靈。

    長川的隔壁市。

    周弦思垂睫,她知道,顧懷薇是連大學也想把她徹底拴在家裡。

    見她一直不說話,顧懷薇問她怎麼了。

    「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

    周弦思搖搖頭,心裡本就煩躁:「沒有,就是有些困了。」

    兩人都催促她趕緊洗漱完睡覺,明天是周末,有半天的休息時間。

    「爸媽,那我先進房間了。」

    「去吧,早點休息。」

    周德明多看了她會,忽然問:「弦思在學校沒出什麼事吧?」

    顧懷薇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她感嘆:「難得你突然也知道關心起這孩子在學校的生活了。」

    茶杯被周德明擱到桌子上,他有些無奈:「弦思也是我女兒,我怎麼說也當了她十七年的爸。」

    「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上心過?你看她跟你也不親,早知道之前就讓她跟我姓了,不該跟著你姓。」

    「這說的什麼話,就算再沒有血緣關係她現在也是……」

    話茬突然被顧懷薇凌厲的眼神打斷:「你說什麼呢?」

    她偏過身子瞧了瞧那扇門,指著他斥責:「孩子還在家呢?你有沒有點譜?你還不如不回來,回來一趟淨給我添堵!」

    周德明拍了下額頭,認錯道:「這事怪我,是怪我。」

    他這段時間忙昏頭了,這話都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

    對於外面的這些周弦思並不知道,她回了屋內也沒著急去洗漱,而是坐在窗台邊一個人看著那個雪人看了好久。

    手邊翻開的日記本上不知何時落下兩行秀氣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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