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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51:00 作者: 惟兮
    監考老師一如既往的提醒還有半個小時,現在可以提前交卷。

    許縱又是第一人。

    他除了一隻手機,一支筆,身上空落落的。

    周弦思快速收拾了自己的文具,緊趕著第二個交了試卷後跑出去在三樓樓梯口才追到人。

    「許縱。」

    許縱有些意外的抬眸:「你怎麼交卷了?」

    「今天寫的比較快。」周弦思把書包里的那把傘遞過去,「外面下雨了,你打吧。」

    淅淅瀝瀝的雨滴順著樓梯口沒關緊的窗戶縫裡吹進來,落在兩人的腳邊,濕了一圈。

    許縱薄唇微微抿緊,黑眸快速略過混白的天色,盯著她遞過來的綠色雨傘:「不用,你打吧。」

    「你拿著吧。」周弦思強勢的把雨傘塞進他手裡,「就當中午的飯錢。」

    她笑了下,向後轉身重新跑上去:「林漾也帶了傘,我一會和林漾一起回去。」

    許縱唇間微動,沉默兩秒後又揚聲說了句「謝謝」

    他信了她的話。

    但那一天,周弦思回到家的時候把自己淋成了落湯雞。

    也因此,顧懷薇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忘記了兩人早上的不快。

    一家三口都默契的沒提起那短暫的衝突。

    顧懷薇也已經恢復正常狀態。

    周德明不放心,跟醫院請了幾天假,晚上的時候給她沖了包感冒靈端進去。

    「你媽媽讓沖的,怕你感冒。」

    周弦思接過來快速喝完。

    「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周德明看著她,「你媽媽情緒不穩定,已經吃了藥睡下了。」

    周弦思盯著手上的杯子,沉默了一會:「我沒和媽媽吵。」

    「那今天那本小說怎麼回事?」

    「是不小心塞到書包里的。」周弦思說,「抱歉,爸爸,明天等媽媽情緒穩定了我會跟她道歉。」

    雖然這本小說是無意的,但她之前的確看過小說。

    周德明拉了一個椅子坐下,翻看了她桌上的幾本試卷資料,冷聲道:「你媽媽的身體比原來更差了,她受不了什麼打擊,一旦受到刺激都需要用藥物控制。」

    「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在指責你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在做任何事之前能顧慮到你媽媽更多。」

    周弦思仍固執的盯著杯子,睫毛輕閃:「知道了,爸爸。」

    周德明突然抬頭看了她一會,伸手:「杯子給我吧。」

    他起身出去,在拉開門的一瞬又停住:「弦思,你知不知道。」

    「你小時候叫爸爸,可比現在有誠意多了。」

    地板上的人影微頓,又緩慢地抬手揉了揉眼。

    可是爸爸,你對我,從來就沒有過任何誠意啊。

    作者有話說:

    第29章

    周一開學,一進班,班級里都在討論上周的月考。

    按照慣例,今天下午放學前,年級排名就會被貼出來。

    外面的位置是空的。許縱站在外面走廊邊跟林旭高辰俊說著話。

    周弦思把書包塞進去時才發現桌子裡的那把雨傘。

    是她昨天塞給許縱的那把。

    顧懷薇昨天問她雨傘時,她隨口撒了謊,說自己把雨傘弄丟了。

    正想著,窗戶外安悅的聲音突然響起。

    「昨天,謝謝你的傘。」她看著林旭。

    「哦~」外面三班的幾個男生在一塊起鬨。林旭笑罵了一句,接過自己的黑傘,「沒事,不用謝。」

    安悅臉頰微紅:「你昨天有被淋到嗎?」

    三班的幾個男生起鬨聲更大,高辰俊也半笑地瞅著這兩人,許縱沒什麼反應,胳膊閒適的搭在欄杆上,無意間偏頭時和教室里的那雙麗眸對上。

    周弦思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聽見外面林旭說沒多大事,讓安悅不用放在心上。

    沒過一會,外面的男生陸陸續續進來,許縱在座位上大大咧咧的坐下,漫不經心的聽著前面的畢文瑞分析昨天的那道數學附加題。

    周弦思聽得一知半解,她視線在畢文瑞臉上看了看,又忽然偏頭:「你最後一題的答案是多少?」

    許縱不由看了她一眼,報出個數字。

    具體自己寫的答案是多少周弦思壓根記不得,只是覺得,既然已經踏出了第一步,那後面的腳印也該慢慢積累。

    各科考試的分數如期而至,到中午放學的時候全科的分數已經出來。

    物理老師馬智禾發完試卷把許縱叫出去短暫的談了下,回來的時候吳澤昊問是什麼事。

    許縱懶懶打了一個哈欠,手指捻著試卷:「讓我加入物理小組。」

    馬上高二,馬智禾還是對他不加入小組的決定有些可惜。

    「那怎麼樣?這次你同意了嗎?」吳澤昊問。

    「同意了。」許縱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反正暑假也沒事,試試唄。」

    吳澤昊摸著下巴:「我聽說他這小組好像可以給高考加分,而且這小組裡每年好像都有一個保送名額。」

    周弦思筆尖劃拉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沒打算走保送。」許縱起身。

    吳澤昊跟著起來準備一塊出門:「為啥啊,縱哥,你的成績肯定是實打實保送的啊。」

    「沒什麼,」許縱想起他叔叔那晚說的話,雙眸半眯,若有所思道,「就是突然有了一些,更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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