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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48:39 作者: 鹿野修哉
    說到這裡狄野再不願意說下去了。

    他很少談及自己的家人,狄野的母親在他上大學之前就去世了,陸尋從未見過他與他的家人聯絡過,他上大學的時候也是一直半工半讀,生活的非常辛苦。

    陸尋很想知道他的往事,但是讓狄野保持緘默的事情肯定是他不想展露在別人眼前的傷疤。他現在偶爾吐出一兩句已經是是他心理防禦漸漸放鬆的象徵。

    可是在他遠離家人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呢,調查了很久也調查不到,陸尋還想再聽狄野講一些,狄野卻看了一眼表摟著他回臥室睡覺,最近兩人的日子都不太好過,狄野噩夢連連,陸尋公司研究的智能晶片和無線充電技術又遇到了一些困難。

    雖然陸尋不用親力親為,但是公司的重大決策和商業戰略總少不了陸尋的影子,有時候陸尋一天到晚各處飛,一天能飛三個城市。

    狄野的保險事業開始風生水起,但是他也在考研考證中兩難徘徊,他工號下掛著四個工號,即使什麼都不干每月都有將近一萬的管理效益入帳,一處二十四課的氛圍也十分不錯,同事和睦一片,每天歡樂無限,除了那腦殘的跳操,狄野對這裡非常滿意。

    但是想要謀求更高的發展,就一定要從自己的舒適區里走出去,他心裡明白這一點,可真到實施的時候,無論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不太好受。

    好在有陸尋做後盾他沒什麼後顧之憂,他的大部分錢已經匯給他的家人,不用擔心丟了工作後租房的問題。

    七年過去,有些事也該放下,匯完最後一筆存款,就把心裡的負擔放下,從此再也不想對錯,他要只為自己而活。

    燕城三月,氣溫逐漸回暖,濕冷的空氣終於變得溫暖起來。

    狄野在二月談成了一批珠寶保險,一月和二月的工資加起來有二十萬。

    他將這二十萬悉數匯入到那個熟悉的卡號中,吐出了長久淤積在心口的鬱氣。

    至此為止,他往這個卡號上匯入的錢加起來正好是人民幣伍佰萬元。

    狄野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能在七年裡賺上這麼多,五百萬在燕城買不了房,可是足以讓一個人在三線城市安身立命。

    七年的光陰,五百萬元人民幣,不知是否可以償還十七年的養育之恩。

    狄野走到燕城的江邊,他掏出隨手攜帶的黑色老舊錢包,抽出藏在錢包內層的一張全家照。

    上面深深的摺痕橫貫整張照片,宛如一柄閃著寒光的刀。

    狄野的手指捏住照片,順著摺痕用力撕開,上面的四張笑臉被分為兩半,狄野將半張照片扔進江里,那半張單薄的照片順著江上的風打了個旋,慢慢飄落在江面之上,一點一點沉默。

    剩下的半張照片被他珍重的握在手裡,照片上年幼的他和一個瘦小的女人倚靠在一起,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倚在瘦小的女人懷裡對著鏡頭開心的笑著。

    那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回憶里的一切都在閃閃發亮,那是他人生至此最快活的時候,可是隨著她的死亡,一切都回不去了。

    燕城四月,梁煦走出flame大門,一個衣著邋遢的人忽然從門口的灌木叢里竄出來將他撲倒在地。

    第57章 一枕紅日19

    梁煦在危急關頭第一時間伸出胳膊護住了自己那張臉。

    這個人體格非常強壯,一撲之下直接讓梁煦正臉著地, 擋住臉的左胳膊首當其衝, 遭受了巨大的衝擊力,只聽咔擦一聲悶響, 一陣劇痛從小臂出傳來, 疼的梁煦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門口站著的兩個迎賓被這個突發情況嚇了一跳,趕緊跑進flame去喊人。

    這會功夫梁煦的左臉又挨了一拳, 一隻粗糙有力的手掌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股又餿又臭的味道順著微風飄進梁煦的鼻子裡。

    梁煦骨折的右臂疼的要命, 脖子上那隻手猶如鐵鉗,掐的他幾乎窒息。

    這個人用沙啞的聲音惡狠狠的在他耳邊咆哮:「我可他媽找到你了,錢呢,錢呢!要是不給我錢,你別想好過,你知道我被逼成什麼樣了麼, 你別想一個人逍遙, 我就算是死, 我也得拖著你一起死!」

    狄野?

    這個疑似瘋子的男人跟狄野有關係?

    梁煦被他掐的直翻白眼,只好卯足了勁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我不是...狄野。」

    那個男人的手瘋狂的翻著他的衣服口袋, 他剛掏出梁煦新買的手機, 兩個訓練有素的保安已經從flame的大門衝出,一個箭步衝過來眨眼間就把他按倒在地。

    大廳里管事的許飛也跟在保安後面沖了出來, 急忙把地上的梁煦扶起, 梁煦捂著喉嚨一陣咳嗽。

    那個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瘋男人在保安手下瘋狂的掙扎著, 歇斯底里的叫喊著:「狄野,你別想好過!給我錢,我要錢!」

    許飛聽他喊狄野,心裡忍不住一個激靈,他給保安使了個眼色,兩個保安立馬狠狠踢向他的膝蓋,反手把他扣在地上。

    許飛慢慢走上前去,打量著這個人。

    他體格很高大,容貌十分不起眼,身上的衣著破破爛爛非常邋遢,到處都是大塊的污漬,頭髮和鬍子很久沒有打理過,混合著黏糊糊的東西有一綹綹的纏在一起,身上的味道十分難聞,簡直像是剛從下水道里爬出來的。

    許飛注意到了他那雙一直在眼珠里亂轉的眼睛,看起來好像精神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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