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末過後的星期一，果然，蔣瓊美沒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樂樂著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不會有事的，讓她知道真相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她才能死心。」龍尚冷安慰著樂樂，兩人在辦公室商談。

  「可是……」樂樂就是覺得很愧疚，一方面也很擔心她會出事。

  就在這時，樂樂收到一封簡訊，是蔣瓊美傳來的，字字充滿仇恨——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樂樂嚇得臉色發白，手機差點滑落。

  「她會不會跑去自殺？」她哭嚷著。「怎麼辦？都是我的錯……」

  「樂樂，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樣對你不公平，她已經是成人了，一切得自己想清楚。」龍尚冷有條不紊地分析著，安慰她。

  「可是我們是那麼好的朋友……」

  「我一開始就對她沒意思，我只愛你一個。如果我們真的有錯，那就是我們太晚公開彼此的關係，讓她以為自己有機會。」他感嘆道。

  話聲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郝霖。

  「我想現在是時候了，你也該跟郝霖講清楚，以免事情拖太久，又傷了一個人。」龍尚冷嚴肅地說。

  樂樂看著手機，好一會兒後終於點頭。

  「好，我知道了。」

  她接起手機，開始和郝霖對話……

  下午三點鐘，公司午茶時間。

  樂樂跟郝霖約在公司大樓的頂樓見面，打算跟他談清楚。

  頂樓設置了綠草如茵的空中花園，在這兒散步休憩，吹著涼風，頗讓人身心放鬆。

  可惜，他們兩人現在沒有這種雅興。

  「郝霖，很感謝你這麼看重我，雖然我之前已經拒絕你了，但你還是對我很好，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

  「果然，我心裡已經有底了，但是我想知道原因，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郝霖無奈地苦笑，已經有感覺到她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

  「因為……」不確定公開和龍尚冷交往的事是否會再引發什麼後遺症，樂樂選擇了個教不傷人的理由。「因為我爸媽很傳統，不喜歡我交外國男友，所以我無法跟你交往，對不起。」

  「是嗎？」郝霖有些意外，直覺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真的很對不起。」樂樂再次道歉。

  「沒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郝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出了一直存在於心中的問題。「樂樂，你心裡有人了，是不是？」

  「我……」樂樂一愣，支支吾吾地有些難以啟齒。

  「是不是龍總監？」郝霖語氣肯定地說。

  她心一橫，點了點頭。

  「哎，我終究是他的手下敗將。」郝霖嘆了口氣。「我看得出來你們關係不同，他很愛你，那一天你醉倒在我懷裡時，他硬把你從我懷中搶走……」

  「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東方女孩，也是第一個讓我付出真感情的女孩，謝謝你給了我一段在台灣的美好回憶。」他低頭，感性地想給她一個吻。

  樂樂正想阻止時，龍尚冷的聲音驀地冷冷響起——

  「夠了。」

  由於擔心樂樂，他特地上頂樓監控他們談判的情形。

  郝霖停下了動作，錯愕地回頭看，只見龍尚冷瀟灑地靠在陽台門口，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不禁苦笑。

  「龍尚冷，我真的服了你。」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呵……

  樂樂看到男友出現，擔心他又做出什麼驚人之舉，連忙說：「尚冷，郝霖已經知道我愛你了。」

  「嗯，我都聽到了。」

  龍尚冷得意地勾起嘴角，走上前向郝霖伸出手。

  「對不起，郝霖，我早你一步追走了樂樂，我願意補償你，帶你好好去吃一頓。」

  「哼，我會恨你一輩子。」郝霖嘟囔道。

  「不要這樣嘛！」老實的樂樂連忙表達歉意。「大家都是朋友。」

  「氣死我了……」郝霖假裝抱怨。「要不是看在馬總監的分上，我可不會原諒你……」

  「算我對不起你，你要什麼補償，我全額買單……」

  龍尚冷把郝霖拉出去，準備狂歡一夜。

  兩人吃吃喝喝唱唱，酒酣耳熱之下，不好的關係肯定也都會變好啊！

  樂樂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

  兩人禮拜後。

  這些

  ..

  天，樂樂發了好幾通簡訊給蔣瓊美。

  她述說原委，表示感情的事真的無法預測，更無法勉強，請求瓊美原諒，並希望瓊美給她一通電話，不要讓她擔憂。

  可是，瓊美還是遲遲沒有給她任何訊息。

  這天，龍尚冷和樂樂加完班後一起回家。

  他們坐電梯到地下室的停車場，由於燈光比較暗，因此他們都沒注意到，柱子後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

  龍尚冷轉身正要幫樂樂開車門，眼角餘光卻發現柱子後有個黑影，猛然抬頭想看清楚，只見一個女人衝出來，他立刻眼明手快地擋在樂樂面前，不料被美工刀割破衣袖，劃傷手臂。

  那個女人還不放棄，美工刀更朝樂樂的方向刺過去！

  「啊——」樂樂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發出尖叫聲。

  他們定睛一看，是蔣瓊美！

  當鮮血從龍尚冷的手臂流下來的時候，蔣瓊美也嚇到了，不敢再攻擊。

  「樂樂是你的好朋友，你到底在做什麼！」龍尚冷發火了。「樂樂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怎能把我不愛你的罪怪到她身上！況且，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是我的選擇，憑什麼怪樂樂？」

  蔣瓊美的眼淚掉了下來。

  「在你失蹤的這些日子，樂樂還是很關心你，她一直都把你當成好朋友，這些你都感覺不出來嗎？你為什麼不能認清事實？」

  「我……」蔣瓊美大夢初醒，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

  自覺羞愧，她轉身跑走，樂樂叫都叫不住。

  龍尚冷拉住慾上前追人的樂樂，樂樂回身看到他的傷口，連忙著急地察看。「你要不要緊？」

  「不要緊，只是小傷。」

  「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她從包包里翻出手帕壓住傷口，不放心地說道。

  「不用了，只是皮肉傷，我們先回家吧。」龍尚冷不想事情鬧大。

  「尚冷……」樂樂滿臉憂心的表情。

  「我只想好好地抱著你，回家後你幫我包紮就好了。」他故意裝可愛安撫女友。

  她無奈地笑瞪他一眼。「你真是的。」

  樂樂扶他上車，開車載他回去。

  她祈求過了今夜，瓊美能夠看開一點。

  深夜。

  洞堤旁，四下無人，蔣瓊美一個人來到這裡，想讓瘋狂跳動的心平靜下來，好好地沉澱一下心情。

  龍尚冷的訓誡沒錯，都是她自作多情，樂樂並沒有對不起她。她恨樂樂只是因為自己面子掛不住，才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到樂樂身上。

  她也該清醒了，不要繼續妄想，作那些貴婦夢，女人還是要靠自己，要自立自強……

  突然，她聽到後面有腳步聲，緊張地回頭一看，來者竟然是郝霖先生！

  郝霖也認出她來了，用英文與她交談。「咦？你不是龍總監的秘書，蔣小姐嗎？」

  「我是。」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呢？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兒？」

  「我快要回法國了，趁回去之前到處散散心，馬總監拒絕了我的追求。」

  「喔。」她鬱鬱寡歡地說：「我也是，我也失戀了。」

  「喔？」他們同病相憐嗎？

  十分鐘後，兩人索性坐在木頭椅上聊天。

  蔣美瓊感嘆萬千地說：「我真是糊塗，差點犯下大錯……」沒想到她竟會失去理智地拿美工刀報復，她真是錯得離譜。

  她眼泛淚光，望著星空傾述。「我從小就懷抱著一個夢想，但卻怎麼都完成不了……」

  「什麼夢想？」

  「一個愛慕虛榮的夢想，不過現在我清醒了。」她從小就夢想著要嫁給富豪，不過，今晚開始，她將徹底拋開這個夢想。

  「要不要說出來？或許心裡會好過一些。」郝霖真心地說著。

  這一夜，兩人不算熟悉的陌生人敞開心胸，互聽對方傾訴心情，彼此恬舐傷口，療著情傷……

  轉眼間，年底的聖誕夜即將來臨。

  街道上聖誕節的氛圍越來越濃厚，商店櫥窗紛紛掛上各式聖誕飾品，裡頭也堆滿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強烈感受到聖誕節的氣氛。

  每逢聖誕節，都讓龍尚冷回憶起和樂樂在柏林時的夜晚。

  而今年的聖誕節更是具有無比重大的意義，往

  後每一年的聖誕夜，對她們而言都會是極為特別的日子，因為這一夜，他決定要跟她求婚！

  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十二點，龍尚冷帶著禮物到九樓樂樂家敲門。

  樂樂開門，他笑著看她說：「嗨，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他攬著她一起進屋，走到客廳。

  由於樂樂不喜歡花俏的擺飾，所以客廳只小小點綴可愛的彩色小燈泡，一閃一閃的，看起來熱鬧溫馨，也十分具有聖誕節的氣氛。

  「那是什麼？」樂樂疑惑地看著他手上提著的袋子。

  「我在網路上買的，最新的造雪機。」他得意地笑彎眼。

  「怎麼有那么小的？」她瞠大眼，不可思議地問著，以前在國外也有看過這種產品。

  「德國產的，我找了很久。」他拿出袋子裡的小機器。

  「好像很有趣耶！」

  「我們來試試看吧！」

  「嗯！」她躍躍慾試地猛點頭。

  他們來到九樓的大陽台，龍尚冷立刻啟動機器，當機器開始噴出雪花，深夜的陽台立刻多了夢幻的氣氛，好像回到大雪紛飛的德國，兩人仿佛身處夢中。

  雪花飄啊飄的，滿天飛舞，他們四目相交，濃情蜜意盡在不言中。

  龍尚冷深情地凝望著她，看她感動得說不出話，突然單膝下跪在她面前，樂樂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方盒，眼裡立刻蒙上淚光！

  他在她面前打開方盒，原來裡頭放著的是一個CHANEL新款蝴蝶結碎鑽戒指，蝴蝶結象徵著兩人永結同心，不分不離。

  「樂樂，請你嫁給我吧！」

  她喜極而泣地抱住他。「我願意！」

  「不論是現在或未來，我們都要一起開心地過日子，好嗎？」

  「嗯！」她感動地在他懷裡點頭。

  寒流過境，這個聖誕夜出奇地冷，但是，他們的心是溫暖的，身體是熾熱的。

  從今以後，他們永遠不分離。

  龍尚冷如願娶了馬奕樂。

  龍馬兩家父母的心愿總算達成了——樂樂成為龍家的媳婦，尚冷則成了馬家的女婿。

  小倆口原來一直默默發展著他們的感情，檯面上打得激烈，台面下卻愛得火熱，情場和戰場，原來不過一線之隔。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啊！

  婚禮的伴郎和伴娘是郝霖和蔣美瓊，那一夜的河堤談心，意外地撮合了郝霖和蔣美瓊兩人，讓他們成為一對戀人。

  在真愛加持之下，「龍饅頭」、「馬包子」的發展也很順利，傳統的饅頭和包子進入新階段，更加發揚光大、名揚四海，小倆口共同研發出不少甜蜜蜜的新產品。

  「馬包子」推出專攻兒童市場的卡通包子，抹茶包子外皮印有卡通圖案，新鮮紅豆餡、草莓餡、巧克力餡任君挑選。另有針對成人，還有成熟口味的維也納起司包，裡面放了滿滿的起司及蔬果餡料，香濃Q軟的口感大受歡迎。

  「龍饅頭」研發的新產品叫黑金剛，黑得發亮的黑糖麵皮加了五穀雜糧和爆漿巧克力，超級對味，有如他們的愛，永遠緊緊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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