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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25:54 作者: 東方度
    平靜下來沒幾分鐘的虞慎微忽然又瘋了起來,反手一巴掌甩在張慎初臉上,打得張慎初眼冒金星大腦懵愣。

    「都該死。」虞慎微盯著電梯間走過來的女人,發抖的手握成了拳,「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虞慎微緊閉起雙眼,口中念念有詞,「不要相信看到的,這些不過是幻覺。」

    痛楚可以擺脫夢境,虞慎微心口痛到窒息,眼前的一切仍舊沒有一絲半點的變化,寧久微帶著溫柔的笑容踱步向她而來,觸手可及。

    「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呢?」虞慎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換上平日裡的淡定從容,可才兩秒鐘,她就控制不住地怒吼,「全是幻覺,我不是神經病,我沒病。」

    虞慎微攥寧久微衣服,「你拿走了我的東西。」

    她剛要把寧久微拽過來,蘇憬瀾立時分開她們將寧久微護在了身後,「張慎初,管好你的妹妹,別傷到我妻子。」

    林風眠知道寧久微的身手,不怕她出事,見老闆不要命地擋在寧久微面前,趕緊過去。

    警笛聲由遠而近,一輛印著第七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下來三個穿白大褂的醫護。

    這輛救護車和普通的救護車不同,每塊車窗玻璃都有鋼管護窗,車內部的設施全部無銳角軟包處理,扶手加裝了約束帶,即使不知道第七醫院是專們收治哪種病患的醫院,也能從救護車上看出端倪。

    「誰叫的救護車?」醫生大步流星的進了酒店,掃了眼在場的人,徑直上去控制住了虞慎微。

    大堂里哪個是病人不用別人指,只要長了雙眼睛就能分辨得出來。

    虞慎微推搡醫護,不斷掙扎,「放開,我沒病!」

    蘇憬瀾冷眸看著張慎初,張慎初大氣不敢喘,借著送妹妹去醫院離開這個丟臉的地方,「是我叫的救護車,走吧。」

    張慎初一心放在妹妹身上,到了車邊上才認出是精神病院的車,打算搭救護車去醫院處理傷口的經理退回了門邊,生怕和精神病院沾上一點關係。

    那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

    「沒事吧?」人一走,蘇憬瀾回身面對寧久微,細緻地整理她的衣服,撣去褶皺,溫柔關心的下一秒,問寧久微:「你拿了虞慎微的東西?」

    大堂里的人沒散去,議論聲不加遮掩沸反盈天。

    站在旁邊的林助理聽到蘇憬瀾的問題,要張口,受到驚嚇仍堅守崗位的女服務員秉著員工素養為寧久微解釋,「是虞小姐胡言亂語,和您的夫人沒有半點關係。」

    寧久微彎起唇角,溫和的對女服務員道了一句,「謝謝。」

    回房間的電梯裡,蘇憬瀾收到了張慎初發來的消息,道歉加上賠罪,言辭誠懇感人肺腑,蘇憬瀾接受了他的道歉,祝他妹妹早日康復。

    張慎初捂了捂臉,感覺火辣辣的。

    「電話不是張總打的。」林風眠和她們同一個電梯,她眼睛直視面前光亮的電梯廂壁,平鋪直述地說話,「在你們到之前,有個服務員躲到角落偷偷給第七醫院打電話,說這裡有個發瘋行兇的精神病。」

    蘇憬瀾睨了林助理一眼,握緊寧久微的手。

    到了頂層,電梯裡只剩下寧久微和蘇憬瀾,兩人攜手並肩,散步般悠閒地往房間走。

    路過虞慎微的房間,寧久微嘴角上揚,蘇憬瀾恰時捕捉到她耐人尋味的笑意,用溫熱的指腹勾了勾她的唇角,問她,「虞慎微為什麼會這樣?」

    寧久微笑而不答,刷卡開門。

    夜幕下的城市璀璨卻不可盡視,寧久微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目光穿過玻璃消融在夜色里,安靜欣賞這座城市的撩人之處。

    「第一個人是時醫生。」蘇憬瀾將熱開水遞給寧久微,給自己留下了紅酒。

    用的是陳述句,語調里透著疑問。

    又開始追究第一個人是誰。

    寧久微的目光在熱氣騰騰的水杯上停留幾秒鐘,拿走了紅酒,她微微低下頭品紅酒里的香氣,清新的果香和濃郁的酒香交織著沁人心脾,未入口就迷醉了人的心智。

    「一直以來,虞小姐都掩飾得很好,外人不知道她有嚴重的虐罰偏好,更不知道她私底下的病態到了哪個地步。」寧久微端走熱開水,盛著紅酒的玻璃高腳杯交還到蘇憬瀾手中,「催眠治療手段不能用於重性精神病,癔症屬於重性精神病六大類之一。像虞小姐這類人,催眠不僅不能治療,反而會加重幻覺妄想,誘發顯露病狀。」

    蘇憬瀾聽了,緊了緊手指,寧久微的視線落在她指節上,笑盈盈地抬起眼眸,「憬瀾,你在害怕。」

    「沒有。」蘇憬瀾喉嚨發緊,心口說不上來的情緒,寧久微凝視著她的雙眸,不疾不徐地放下手裡的水杯,「虞小姐不會有事,進醫院後會有專業醫生對她的精神狀況進行診斷評估,制定治療方案。」

    寧久微沒喝水,去了書房。

    進門前,她留了句話給蘇憬瀾,「你先睡吧,我工作上有點事要處理。」

    房門反鎖,蘇憬瀾在外面擰動門把手擰不動,敲了敲門。

    酒店書房門的隔音不比家裡差,隔著門聽不見裡面一絲動靜,蘇憬瀾又敲了敲門,隔著門對寧久微說:「久微,我沒有害怕。」

    寧久微就在門後,她屏著呼吸低垂著腦袋,往時的記憶如朝暮時分的浪潮不斷侵襲吞卷腦海,將現在和過去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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