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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杳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拿文件，蘇憬瀾冷眸落在文件上，順著她的動作抬起眼眸，「是誰想到邀請聞宛鳶的？李總監你嗎？還是其他人？」

    總裁口中的其他人，李杳想到死都想不到是指首席設計師寧久微。

    「對不起蘇總，我應該先問問您的意思，再去擬名單。」舉辦過太多次季度新品發布會，忘了現在設計事業部總裁換人了，得先問問她大致邀請哪些賓客，再擬定具體名單。

    蘇憬瀾眼神銳利，默然不語，李杳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扯了扯嘴角勉強撐著笑容，「名單還有哪裡要修改嗎？我回去修改。」

    「是寧設計師提議邀請聞宛鳶？」李杳沒有正面回答誰想邀請，蘇憬瀾隱隱慍怒。

    總裁和寧設計師之間有什麼過節不為人知，但張簫月見過寧久微給蘇憬瀾擺臉色，當即想到問題不是出在聞宛鳶身上，而是和聞宛鳶關係密切的寧設計師身上。

    可千萬別回答是寧久微，不然蘇總真的要發火了。

    張簫月給李杳遞了個眼神，輕搖了搖頭，暗示她否認。

    本來就不是寧設計師提議的，她小動作一做，李杳迷惑了，什麼意思？

    兩人的一舉一動逃不過總裁的眼睛，蘇憬瀾眼神銳利露鋒，李杳心裡一個咯噔，感覺完了，「邀請名單是我們廣宣部的工作，寧設計師屬於設計部，只負責畫設計圖，名單出來後，我只給張總監看過。」

    蘇憬瀾的視線轉到設計總監身上，直直看著她，張簫月如履薄冰，點頭附和，「是，就在來找蘇總之前，李總監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改的。飛鳶在國外獲獎後名聲大噪，李總監認為邀請她來能增加熱度。」

    說的話不全是真的，蘇憬瀾在意的地方不假，邀請聞宛鳶不是寧久微的提議，她沉吟片刻，對李杳說：「行了，名單不用修改了，按這份發邀請函。」

    李杳領命而去，走出總裁辦公室的可見範圍，長長吁了口氣。

    總裁太可怕了，稍不小心職位不保，幸好自己聰明誆了設計總監一起來，李杳抹了下額頭，額頭上居然有一層汗。

    留下張簫月獨自面對總裁，張簫月拿出認真的工作態度，匯報年度新品設計稿進度情況。

    她是珠寶設計部總監，掌握手底下每位設計師的設計進度是職責所在。

    「寧設計師依舊是目前最快的，已經在構思第二件作品了。」張簫月完美地向蘇憬瀾展現了說話的藝術。

    她護著寧久微的心思自認為悄無聲息，在蘇憬瀾看來顯而易見。

    「我記得張總監誇過寧設計師天賦異稟，距離第一件作品已經過去很多天，她到現在都畫不出第二件？」

    張簫月冷汗下來，幫寧久微解釋，「她忙著定製設計，抽空才能構思年度新品。」

    「我看她挺有空的，還去學校聽課。」

    張簫月：「……」這話沒法接。

    蘇憬瀾放過她，不在寧久微的話題上繼續，「有個古裝劇組定製配物首飾，合作郵件發到我這來了，我把郵件轉給你，你組建一個小組，對接相關事宜。」

    「好的蘇總，我這就回去準備。」張簫月抓住時機趕緊逃。

    蘇憬瀾翻開手機，沒回寧久微的微信，寧久微隔了不久又主動發了幾條消息過來，告訴她今天要晚一點到公司。

    昨晚根本沒累著她，需要晚一點來公司？

    想起寧久微的沉默，蘇憬瀾不悅地關掉微信，瞥了眼對面。

    她快速處理完需要簽字的文件，趕在寧久微來公司之前回頂層。

    沒想到和寧久微在半路上遇到了。

    迎面相遇，旁邊就是開間辦公室，多少雙充滿探究的眼睛在暗中觀察，寧久微溫和有禮地向蘇憬瀾打招呼，「早，蘇總。」

    「嗯。」蘇憬瀾冷漠回應，眼裡沒有半點溫柔笑意，擦肩而過。

    吵架這種事是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兩人之間暗涌的疏離旁人看不見，身為當事人的寧久微感覺得到。

    聽著身後走遠的腳步聲，寧久微駐足半秒，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不遠不近的跟了過去。

    蘇憬瀾進了電梯，寧久微快步過去，用手掌擋了下緩緩合上的電梯門，跟進電梯裡。

    「這是往上的電梯，寧設計師下樓坐隔壁那部。」蘇憬瀾目不斜視，說話的語氣態度宛若面對分了手的前女友。

    被冷待的感覺不好受，寧久微關上電梯門，問蘇憬瀾，「你在生昨晚的氣嗎？」

    蘇憬瀾不說話。

    電梯往上走了三層，停在頂層，蘇憬瀾沒看寧久微一眼，徑直走出電梯。

    珩蘇集團辦公大樓頂層專屬於集團總裁和董事長，除了總裁室和董事長室，就是相關的總裁辦董事辦秘書辦這些專門服務於總裁和董事長的工作崗位。

    寧久微從未來過頂層，對頂層的崗位分布倒是有些了解，猶豫了幾秒，還是跟上了蘇憬瀾。

    「抱歉，您是哪位？」才跟了幾步，寧久微被人攔了下來，「這裡不能隨意走動。」

    蘇憬瀾沒回頭，寧久微自我介紹，「設計事業部珠寶設計師寧久微。」

    「這裡只有副總裁級別以上的員工可以進去，當然，如果您是副總裁的助理秘書也可以，不過您是設計師。」攔她的人微笑，後面那句不可以沒再強調。